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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豐對著青石板彈彈菸灰,瞟了眼已經比他高半個頭的少年,想起來一樁樁陳年舊事。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當年陳豐帶人上門,這小子他媽正在摔骨灰盒,扔遺像。
骨灰灑了一地。
這小子就站一邊,不哭不鬧。
是個狠角色,當是陳豐就是那麼以為的,很快也驗證了那一點。
這小子冷靜地問他們要了所有債務明細,以最快的速度賣了房子,還了
宴好是到家突然想見江暮行,才給他發的資訊,扯謊說自己在咖啡館附近,問可不可以過去。
一收到江暮行的回信,宴好就立馬奔去門口,想起來什麼又折回房裡,拎了揹包背上,匆匆忙忙出了門。
宴好特地打車到時融廣場,從那邊繞去的咖啡館,中途還在廣場有名的一家店買了麵包。
如果江暮行懷疑,他可以拿出麵包,以證明自己真的在附近。
這樣的心思要是放在學習上……
不可能。
宴好終止那種想法,江暮行能給他帶來心動的感覺,學習只會讓他心死。
——
南山咖啡館在別墅區,紅磚砌成的,梧桐樹茂盛的枝葉熱情奔放地伸展著,投下來的陰影跟門緊密纏綿在了一起。
宴好環顧四周,心想不論是酒吧,還是咖啡館,或是他不知道的工作,江暮行肯定都有特意挑選。
為的是降低碰到同學的機率,能少沾點事。
宴好沒立即推門進去,他站在梧桐樹底下給江暮行發資訊。
-班長,我到了。
很快地,門從裡面被推開了,宴好拿著手機抬起頭,看到江暮行走出來,穿一身黑色工服,版型簡約,襯得他乾爽利落。
這是宴好第二次見打工時的江暮行。
背景不是昏暗迷離的夜晚,而是下午兩點半,光線明亮,驕陽似火。
江暮行從臺階上下來,沒有金絲邊眼鏡的裝飾,也沒鬆鬆垮垮的領帶,乾淨的白襯衫換成深重的黑襯衫,袖子放下來扣得嚴實,髮絲理得一絲不亂,又是不同的感覺。
是一種很陽剛的氣息,冷酷,硬氣,很正統的帥。
而且……
江暮行神采奕奕,身上沒有那晚的疲倦。
宴好的視線很忙也很亂,一通浮動之後,停在一處。
江暮行順著他的視線一掃,發現他看的是自己的黑色西褲。
“……”
蟬鳴聲裡,斑駁的光影灑了兩個少年一身。
汗珠順著宴好青澀的下頜線條滴落,淌進脖子裡,有點癢,他頓時一個激靈,黏在江暮行西褲上的視線驚慌收回來。
“那個,班長,這裡不好找。”
宴好眼神緊張地左顧右盼了會,越過他往咖啡館裡看,“人應該不多吧?”
江暮行嗯了聲:“不多。”
宴好心裡歡呼起來,那江暮行就不忙。
“你要在樹底下站軍姿?”
前面的聲音讓宴好回神,他急急忙忙追上已經走到咖啡館門口的江暮行:“班長,說起站軍姿,我想起來高一那會兒,我們班……”
江暮行推開門。
一股咖啡的香味撲面而來,宴好的話聲戛然而止,他揣著一身氣血進去,把一波一波的熱浪關在門外。
空調吹出來的冷氣往宴好張開的毛孔裡鑽,他在門邊打了個抖,無意識地往江暮行身邊挪了挪。
江暮行往裡走,宴好跟著他。
舒緩的輕音樂,三三兩兩的客人在辦公,閱讀,構造出了一種很靜謐的氛圍。
宴好看一眼架在吧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