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書:“……周大人不提我都忘了問了。”
他扭頭瞪劉煥,“你們早就退出大朝會了,怎麼比我還晚回來,上哪兒去了?”
內侍輕咳一聲,柔聲提醒道:“尚書大人,我們先接旨吧?”
“對對,先接旨。”
說罷扯著劉煥跪下接旨。
內侍展開聖旨,先掃了一遍,才提起來的那口氣就頓了一下,張開的嘴也微微合攏,低頭看了一眼劉煥後才道:“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亂以武。而軍帥戎將實朝廷之砥柱,國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報效詎可泯其績而不嘉之以寵命乎……”
和殷或的開頭一樣,不一樣的是,“勉劉煥試考今春明經,以劉氏之文韻……”
反正就是,以你劉家的底蘊,弟子不至於一個明經考試都不過吧?你在西征一途中立了大功,朕很看好你,覺得你是文臣武將的可塑之才,朕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洋洋灑灑一大篇,比殷或的那道聖旨可長多了,後面有門下省寫聖旨的官員簽章,還有中書省稽核官員的蓋章,以及尚書省看過後交給內侍的章印。
這個內侍是供奉於禮部的,禮部的人一向大嘴巴,他們知道了,意味著整個皇城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
劉煥都沒敢抬頭去看他祖父的臉色,只覺得完蛋啦。
的確是完蛋了,劉尚書笑著代替劉煥接旨,給內侍塞了一個重重的荷包後就向他保證道:“請公公回稟陛下,臣會督促他認真學習的。”
內侍笑著應下,貼心的先出去,把空間讓給祖孫倆。
不過劉尚書當著周滿和白善他們的面還是笑眯眯的,還伸手給劉煥拍了拍他膝蓋上的土,成功的讓劉煥抖了抖。
劉尚書柔聲道:“好了,去玩吧,今日好好的玩兒。”
滿寶他們站在一旁看著,總覺得劉尚書的下一句是“明日來受死”,於是齊齊看向劉煥。
劉煥兩眼淚汪汪,戰戰兢兢的跟著周滿他們出門去了。
上了馬車後他就忍不住抹了抹眼淚,抽噎的道:“我也沒想封爵呀,給我恩蔭一個小官兒就可以了,皇城裡這麼多恩蔭的侍衛,也不缺我一個呀,不然我去禮部或者工部戶部都可以,為什麼要給我報名考明經?”
劉煥掰著手指問,“還有多少時間?”
白善同情的看著他,“三十八天。”
劉煥眼淚掉得更兇了,“我要是考不中,祖父一定會打死我的,上次祖父就打了我五板子,我整整在床上躺了兩天呢。”
白善:“……有這麼厲害嗎?”
“有,腫了這麼多,那還能下地走路嗎?”
白二郎道:“要不讓滿寶給你準備一些傷藥?”
劉煥眼淚就憋回去了,“算了,不要。”
白善笑道:“回頭我把我的筆記整理一下送你。”
劉煥心情並沒有好轉,更加沉重了,他又不熱愛學習,學習資料根本安慰不了他。
劉煥忍不住唸叨:“我進國子監是恩蔭,進崇文館也是因為我祖父,我根本就沒想過今年考明經,說好了等崇文館結業後再去考的,考不中還可以恩蔭出仕……”
周宅距離劉府並不是十分遠,一刻鐘左右就到了,於是白善打斷他的喋喋不休,“行了,考不中也不要緊,你最近聽話一些,到時候陛下肯定忘了這事兒,他不問起,劉尚書再生氣也有限,大不了再打你五板子就是了,不會打得很嚴重的。”
“真的?”
“真的,你現在好歹有個爵位,大小是個從五品,比你大哥還厲害點兒,劉尚書不會太生氣的。”
劉煥就摸著下巴道:“是呀,我現在似乎比我大哥還出息了。”
殷或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