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戒備道:“我們會生火禦寒。”
滿寶便對大吉道:“我們也在此停留一晚上吧,你們戴著口罩離遠些,我看一看她的病症。”
大吉等人應下,下去安排露宿的地方。
青年男子一家半是懷疑戒備,半是期望的也留了下來。
滿寶開啟包袱,她身上還是帶了一些藥材的,她斟酌著抓了一副藥,然後交給婦人去熬藥。
白善則和他們家的青年男子一起去撿拾木柴,等他們拖了兩捆木柴回來時,青年男子已經對白善推心置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據他說,他叫吳祥,家的確就住在附近的村落裡,距離夏州城不是很遠。
“半個月前,夏州城突然就封了,說是城裡有了疫症,城外的東西可以送進去,但城裡的東西不能送出來,人也不能出來。”吳祥抹著眼淚道:“我們家就住在城郊不是很遠的村落裡,聽說城裡缺菜,我們就把自家窖存的白菜拿去賣,從城門那裡遞進去,裡面自有人收,我們以為就是賣些菜蔬,應該不會有事的,誰知道五天前孩子突然發熱,然後就開始發痘了。”
“城裡有公告,城外的人要是有人也染了天花,一村的人要是多,那就要封村,要是不多,人就得挪到城裡去,我們家孩子這麼小,我們哪兒捨得她獨自進城,但村裡也容不下我們了,我們就只能出來。”
白善問道:“你們能去哪兒?”
吳祥就看了一眼妻子後道:“我們想去德靜縣,我岳父一家在那裡,那裡還沒封城,我們想帶著孩子去找大夫,或許能救。”
白善淡淡的問道:“天花是疫病,傳染性極強,連你們的村子和宗族都不能收留你們,你們的岳父能收留你們嗎?而且此一去,天花疫情就傳開了。”
此話一出,吳祥就警戒的看著他,“你,你們想抓我們嗎?”
白善搖頭,一臉悲憫的看著他道:“我們剛從德靜縣過來,你怕是不知道,京城那邊已經派出禁軍,不僅德靜縣也封了,以南以西的州縣也都封了路,現在往南去的人要麼避入山林,要麼就回頭往夏州來了,只不過他們是走路,所以沒那麼快而已。”
吳祥驚叫:“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白善道:“京城那邊全是貴人,那裡還有一百多萬的百姓,你知道一百多萬是多少人嗎?”
吳祥瞪大了眼睛。
白善道:“十個夏州的人加起來都沒有長安多,只要有一例天花患者進入,那一百多萬人就都有可能染上天花,所以朝廷對此極為重視,早已經將路給封了。”
對著白善平淡的目光,吳祥不得不信,他忍不住痛哭出聲,“朝廷這是讓我們去死啊。”
老婦人和婦人也悲從中來,大哭出聲。
滿寶和白二郎:……說得好像真的似的。
白善嚴肅的道:“所以我們來了。”
吳祥看著他們,十六七歲的少年,他們來了有什麼用?
白善道:“我們這些都是太醫院的人,後面還跟著禁軍和太醫院的車隊呢。”
吳祥和母親妻子忍不住扭頭看向官道。
白善就嘆氣道:“別看了,我們幾個年輕,所以快馬加鞭先走了,只是五天就從京城跑到了這裡,留在後面的太醫年紀都大了,又帶著好幾車的藥材,就算有大軍押送也走不快,估計還得三四天才能到。”
他和緩了臉色道:“夏州的楊縣令上書求救,陛下心繫疫區的百姓,著令戶部購買了大量的藥材,現在跟隨太醫來的是第一批藥材,後面還有呢。”
他看向板車,壓低聲音道:“我也是和兄弟談得來才提前告訴你這些的,這些藥材都是賑濟疫區的百姓的,你們留在夏州城還能領免費的藥,又能看到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