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每年皇莊都能免費得一百個役丁勞作,但他們只是春耕十日,秋收十日,中間那麼長的時間呢?”
“種下去的種子需要施肥、澆水、除草,甚至還需要除蟲,光是豆子,種下去後最少要除草兩次,不然,後冒起來的草也會搶去地肥,長得比豆子還要好。”
白二郎道:“所以靠役丁不行,還是得招募長工或是佃戶。”
明達歪著頭想了想,很好奇,“為何皇莊招不到佃戶?”
白二郎:“因為你們太黑了。”
明達:……
白二郎道:“你知道一般百姓一年的租稅是多少嗎?”
明達笑道:“每丁每年要交粟二石。”
白二郎點頭,道:“這個租稅不高,與他們的授田相比,差不多是四十稅一。可佃戶租種他人土地,一般是要上交四成到六成的租稅。”
明達算了一下兩者之間的差距,大驚,“怎會相差這麼多?”
白二郎道:“私人畢竟不是國家,從古至今,給佃農的租稅一直是這麼高的,刻薄之家,將租稅提到七成的也有。”
“不過,為了保證收成,東家一般都會提供良種、農具和一些耕牛,但也有人家刻薄不會提供,最後佃戶離開,寧願做流民也不種地。”白二郎看著明達道:“剛才我們不是問過了嗎,皇莊的佃租一直是六成。”
明達:……所以她家是刻薄之家?
她問,“你家給佃農的佃租是多少?”
“看情況,有時候五成,有時候四成,最少的時候收過兩成,若是碰上大災,還得免租。”白二郎曾經可是奔著繼承他爹的土地,當個小地主去的,加上現在又考官,對這種事很是瞭解,他道:“佃農該交給朝廷的租稅是由東家上交的,除非他再另外有口分田,那就按照比例來分擔。”
“像我家,大貞十年水災氾濫,我爹就免了好多人家的租稅,該他們家每丁二石的租稅也得我爹上交的,這就是虧了。”
那一年白老爺就虧了不少,佃農要是沒有口分田,只佃租地主的地,那就只需要對國家服勞役而已,剩下的租稅和賦稅等都是要地主交的。
平常東家們是會撥出地來給佃農們種植桑麻,由他們自己紡線織布,按照預訂的租子上交一部分,剩下的是他們的。
朝廷要收稅時,東家一併將佃農們的租賦上交給縣衙,所以當年白老爺不僅要白貼錢給佃農們上交租稅,還要自陶腰包賑濟佃農,順帶損失了當年的糧種……
當然,白二郎說這些是想告訴明達,“綿州雖然人少,但我家要招佃農就總能招足,便是綿州那邊沒人了,別的地方也會有人特特的趕來。”
明達若有所思,“你是覺得我們皇莊不夠寬和,所以才招不足佃戶的?”
白二郎不委婉的點頭,和她道:“京城雖富裕,但在此的失田之人也多,只要給足夠的利益,想要招到人並不難。”
他道:“我們家又不缺錢,便是前期投入大些,這麼好的地,只要精耕細作,收成一定不低,就算是隻收四成,每年的收益也不少了。”
看周滿這兩年的職田收益就知道了。
明達興趣起來,眼睛閃閃發亮道:“好,這個皇莊我們親自來管。”
她還和白二郎商量,“要不要把管事換了?”
聰慧的明達自然知道皇莊裡有這麼多貓膩是因為管事的原因。
白二郎也想換掉,不過他覺得換人是大事,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於是跑回去問白善和周滿。
白善道:“他只要聽話就不用換。”
他道:“他慣了這麼多年皇莊,對那裡面的地和人都熟,而且也能管得住人,不用管他之前是怎麼管事的,這會兒他只要聽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