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六年前白啟能活下來,犍尾堰事發,那今天這樣的事就不會發生。
這個案子並不只是死了白啟,周銀夫妻以及那些隨從而已,還有今日的四萬八千餘人。
還有他沒有統計到,不知道死在了哪裡的百姓。
魏知深吸一口氣,肅然道:“老夫人放心,魏某必傾盡全力,還所有人一個公道。”
劉氏眼眶一紅,起身對他行了一禮,道:“大人正直,我自是信的,然而我也知道,事有可為,與不可為的分別。老身已經等了六年,不介意再等六年,再再六年,因為我已經到了這個年紀,除了含飴弄孫,沒別的追求,我可以等下去。”
魏知聽明白了她的話音,問道:“老夫人但有所請,儘管開口。”
劉氏道:“當年他們為了查周銀夫妻的身份,特意將周銀夫妻汙為盜匪,以至於周滿不能認親生父母,周家也一直隱藏周銀已死的訊息。”
她道:“周銀夫妻是因我兒死的,我不能讓他們死後還背此汙名,何況滿寶那孩子不能永遠不認生父生母,她今年六歲了,我等得,她等不得,周家人恐怕也等不得。”
魏知就沉思起來。
一個人的身後事和身後名有多重要?
哪怕魏知不信鬼神,卻也很看重這兩樣,尤其是身後名。
誰不想死後百世流芳,誰又想死後還揹負罵名,甚至連最基本的祭祀都沒有?
他在廳內來回踱步,許久後問道:“周銀夫妻的事都有誰知道?”
“只有立之和你我二人,”劉氏道:“至於那三人,恐怕也猜到了一些,不過他們現在在我們手裡。”
所以在外面,沒人知道,包括周家自己都不知道。
“那個叫大吉的……”
劉氏立即道:“他是可信的。”
劉氏頓了頓後道:“他們一家是我白家的世僕,二吉更是他的親弟弟,所以大人放心。”
魏知明白了,點了點頭後道:“如此就好運作得多了,你放心吧,我會安排的,只是你們得耐心等一等。”
“是,”劉氏拜謝,“老身先替周家,替滿寶,更替啟兒謝過魏大人。”
“快別如此,”魏知扶起她,嘆息道:“周銀夫妻義薄雲天,魏某人也不過略盡綿薄之力而已,連冤屈都不能替他們伸。”
劉氏嘴巴張了張,到底沒問出來。
其實她有些不明白,哪怕她已經很聰明,她也不解,犍尾堰已決堤,堤壩就擺在那裡,那就是赤裸裸的證據,怎麼就定不了他們的罪呢?
那是益州王的封地,要說益州王和劍南道節度使不知,打死她都不信。
連她一個婦人都明白的道理,怎麼朝廷就是辦不了他們?
朝廷還真不能辦他們。
目前,連益州刺史都是以瀆職的罪名被召回京城問罪。
不錯,是召回,而不是拿回,他是可以自己帶著隨從慢悠悠的往京城走,只要在吏部給的最後期限內到達京城答疑就可以。
因為目前,除了大家的猜測外,誰都不能說犍尾堰就是偷工減料,以至於堤壩決堤。
因為在魏知趕到的時候,整個犍尾堰都被人為的毀損過了,之前殘留的工程痕跡都被人扒了,隨著洪水不知道飄向了何方。
而益州刺史給出的答覆雖然無賴,他們還真沒辦法。
他說,犍尾堰是被惱怒的災民們給扒了,難道他能說不是嗎?
當時他趕到益州時,那些人早跑沒影了,而且當時最主要的是賑濟災民,是救人,可不是去找扒了犍尾堰的人。
就是現在,魏知有功夫來查詢真相,也是因為受災的災民大部分都得到了安置,而他制定的安撫政策也在地方官員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