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快八點了。
明天有英語和理綜要考,晚點還要跟爸媽開影片。
宴好卻在江暮行家裡吃西瓜。
江暮行沒吃,他拿著買的燈泡把外面那層紙剝掉,搬著凳子去了衛生間。
宴好立即吃掉最後兩口西瓜,跑去給他扶凳子。
江暮行讓他出去:“不用你扶。”
宴好很堅持:“以防萬一,還是小心點好。”
江暮行沒再說什麼,他踩到凳子上,站穩了,伸手去夠燈泡。
衛生間裡只有手機手電筒的光亮,朝上擴散出一圈光暈。
宴好看江暮行的腳,穿的黑色棉襪子,襪筒藏在褲腿裡,再往上是修長有力的腿,他直直地盯著看。
幾個瞬息之後,宴好眨了下眼睛,一滴汗珠顫動著從睫毛上掉下來,他伸手一抹,下一秒就像個變態一樣一點點湊近,隔著校服褲,虛虛地用鼻尖蹭了蹭江暮行的腿。
宴好的心臟撲通撲通瘋跳,聲音太響了,有些耳鳴,他咳嗽兩聲清清嗓子,讓自己看起來自然點:“班長,你連這個都會啊。”
江暮行居高臨下地看過來。
宴好沒敢仰頭,裝作沒有察覺地扶著凳子。
頭頂的目光很快就撤回了,宴好後心潮溼一片。
江暮行把壞燈泡擰下來:“拿一下。”
遞下去之前,用掌心抹掉了燈泡上面的灰塵。
宴好接住燈泡放水池邊,把新的給他,繼續扶凳子。
江暮行換好了:“你把燈開啟。”
宴好用手臂擦掉蹭一下劉海:“開關在哪?”
江暮行眼神示意他看:“門邊。”
宴好摸索到開關,按下去,視野裡瞬間亮堂起來。
衛生間完完整整暴露在他眼前。
漱口杯,牙刷毛巾等生活用品都是一人份。
宴好眼裡露出幾分古怪,說起來從進門到現在,他並沒有看到江暮行父母的痕跡。
江暮行跳下來:“馬桶的水箱有點問題,這邊有根繩子。”
手指指一處:“拽一下就能放水。”
宴好回過神來,捉住掛在抽水箱邊的灰色尼龍繩子,試著往下一拉,嘩啦水聲就響了。
江暮行抿直薄唇,俯視他的表情變化,聽他詫異地說了句:“這個好神奇啊。”
“……”
——
之後江暮行又把陽臺的燈泡換了。
宴好看角落裡的蘆薈跟常青藤,長得都好好,不像他,仙人球都養不活。
瞧見了什麼,宴好的眼睛猛地一睜:“班長,你夏天不關紗窗?”
江暮行看了眼,眉頭一皺:“忘了。”
宴好嘟囔:“……這都能忘。”
難怪家裡那麼多蚊子。
江暮行平時很嚴謹一人,今晚不知道怎麼了,又丟魂又疏忽大意。
“班長,蚊子多了沒法睡。”宴好說,“乾脆去我那吧。”
江暮行把紗窗關上,不在意道:“點根蚊香就行。”
宴好聞言,只能作罷。
江暮行回了客廳。
宴好走在後面,發現客廳的牆上有釘子釘過的洞眼,曾經掛過照片,後來就拿下來了。
“班長,你爸媽……”
宴好捏著手指頭,欲言又止。
江暮行走到一扇門前,推開給他看,跟他說:“這是我媽住的房間。”
宴好的頭皮頓時竄出一絲麻意,瞬息間就沿著後頸下去,擴散至四肢百骸。
江暮行不僅請他到家裡來做客,還給他看自己媽媽的房間。
夢裡都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