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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喊她看手機上的新聞,她轉了過去。
宴好把作業本拿到自己跟前,剛翻開就合上了。
作業本里夾著一張紙條。
江暮行寫給他的。
宴好一顆心砰砰亂跳,頻率快而劇烈,要衝破胸膛,他擰開杯蓋咕嚕咕嚕喝水,面紅耳赤,渾身溼軟,鼻息很紊亂,像一個剛從跑道上下來的選手。
平復了會,宴好再次開啟作業本,偷偷看起紙條上的內容。
【今天我沒帶手機,有事直接找我。】
【儘快擬一份學習計劃給我看看,期末前二十四天的。】
【準備兩個本子,一個用來記錯題,一個記難題。】
【今天課本上的例題,你把答案擋起來別看,自己先做,要習慣從不同角度去思考,不會再看答案,試著往回推,以果求因,不懂的可以做上記號,等明天中午我去公寓的時候問,來我座位上問也可以。】
【上課要老實聽講,提高效率跟質量,儘量不要開小差。】
【黑板上那道題你解得很好。】
一共六行字,飽含一個家教的嚴謹敬業,以及對學生的要求跟期望,沒有提到他的燙傷。
宴好又從頭到尾看了幾遍,把紙條拿下來,在課桌兜裡摸索著認真疊好,放進了書包最裡面的那個口袋。
——
只是炒菜燙了幾個水泡,對生活艱苦的江暮行來說,算不得什麼,不過問是情理之中的事。
宴好說服了自己,當江暮行來公寓給他劃重點,吃完飯問起燙傷的時候,他完全愣住了。
江暮行把一支藥膏放茶几上面:“一天抹兩次,小水泡兩三天就能好。”
宴好看了眼,沒見過的牌子:“這是哪兒來的?”
“讓朋友捎的。”江暮行看他胳膊,“有一個大點的水泡比較麻煩。”
宴好怔怔地站著。
江暮行問道:“打火機有嗎?”
宴好搖頭:“沒有。”
江暮行看過去:“縫衣服的針有沒有?”
宴好跟他對視,一臉迷茫。
江暮行淡聲重複:“縫衣服的針。”
宴好三魂六魄頓時齊齊歸位:“你等一下,我問問阿姨。”
公寓是張阿姨收拾整理,宴好找不到東西都會問她。
張阿姨做好午飯就走了,宴好給她打電話時,她人在回家的路上。
“針?”張阿姨在電話裡說,“有的,有的有的。”
“小好,你校服開線了是嗎?阿姨晚上過去給你縫啊,你自己別亂碰,會扎到手。”
“校服沒開線,阿姨,我先掛了。”
宴好開啟電視櫃底下最左邊的抽屜,拿出一個白色針線盒。
“班長,針在這。”
江暮行又讓他把小藥箱搬了出來。
“你弄點碘伏擦擦胳膊上的大水泡,拿一根針在煤氣灶上烤一下消個毒,把水泡扎破,用棉球把流出來的液體弄乾淨,再上藥。”
宴好聽得頭大:“這麼麻煩啊?”
“整個過程只有五步。”江暮行說,“哪一步麻煩?”
宴好舔了舔唇:“一二三四五。”
江暮行俯視他:“怎麼不乾脆說全部?”
宴好垂頭看鞋:“全部。”
江暮行:“……”
客廳裡開著空調,窗戶沒有全部拉上,留了一條縫。
夏日的風就從那條縫裡跑進來,慢慢靠近面對面站著的兩個少年,親吻他們的青澀模樣。
宴好輕咳了聲:“不扎破就塗藥,也可以的吧?”
江暮行看眼皮底下的黑色發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