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太后送回宮中,滿寶給太后紮了兩套針法,蕭院正也看著給換了一副藥,等太后吃過東西喝了藥睡下,倆人這才退出去。
蕭院正長出了一口氣道:“好在無驚無險。”
滿寶:“……從宮裡到玄都觀就那麼點兒路,都沒出城呢。”
還一路不是抬著就是坐馬車,能有什麼事兒呀。
蕭院正橫了她一眼道:“你懂什麼,太后久不動作,這一上一下這麼多遍,要是受了驚嚇,或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我們腦袋上的帽子不僅要被摘了,怕是連腦袋都會被摘。”
滿寶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候在外面的內侍已經小步跑上來,小聲道:“周小大人,陛下宣你。”
蕭院正就閉上了嘴巴,不再討論這件事,他對周滿點點頭,道:“你去吧。”
滿寶就和內侍去見皇帝。
皇帝出門一趟,回來該幹活兒還是得幹活兒,這會兒正埋頭批摺子呢,聽見周滿行禮的聲音便抬起頭來看了看她,道:“來了?坐吧。”
滿寶便在右側找了個席位坐下,只是心裡有些忐忑,她還是第一次進皇帝的書房,話沒說兩句就賜座呢。
皇帝放下筆,從一旁取過那張賬單遞給古忠,古忠便拿下去給周滿看。
周滿拿著賬單一頭霧水,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濃重的危機感,皇帝不會讓她來付這筆錢吧?
正提著心的時候,皇帝問道:“太后許了哪三個心願?”
滿寶鬆了一口氣,一點兒不帶猶豫的就將太后的三個心願都說了出來。
皇帝也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理解了,他想了想,還是和古忠道:“讓內庫的總管去將錢付了吧。”
用國庫的錢是不可能的,前幾天才因為佛道在朝堂上爭論了一番。
古忠遲疑了一下,還是拿了賬單下去,滿寶趁機告退。
皇帝就幽幽地道:“周滿,你既不贊成對佛道用大筆錢銀,今日為何不攔著太后呢?”
滿寶愣了一下道:“陛下,臣是不贊同,但太后若用的是自己的私房,那臣又有何資格勸誡呢?何況,太后身子不好,此時還是順著她為好。”
滿寶頓了頓,她也覺得這百年的香油錢有點兒貴,主要是百年以後,玄都觀的觀主都不知道換多少個了,完全沒必要。
她和皇帝之前打的主意一樣,“陛下完全可以先付個一年兩年,等兩年以後,您要是還想繼續太后的心願,那就再付就是。”
皇帝義正言辭道:“這是太后的遺願,你怎敢糊弄太后?”
滿寶道:“臣這不是怕您費錢嗎?”
“但太后的願望都是美好的。”
“是啊,誰的願望還能是邪惡的?”滿寶無語的道:“但江山社稷一看為君者的品德才能;二看為政者是否盡職盡忠,剩下的兩個願望就更不用說了,願望是很美好的,但實現與否看的並不是神靈,而是當事人。所以臣是認為沒必要浪費那份錢。”
皇帝沉默著沒說話。
幾年前,不,就是去年,他都還有捐獻錢財替皇后買命的想法,但到現在,不僅魏知等人和他說神佛不可信,連周滿這個通道的都說要信而不迷,而她信的還不是神佛,而是先賢們留下的典籍而已。
而皇帝回顧這半生,他也不得不相信周滿說的,神佛只是人給人的心裡安慰。
皇帝揉了揉額頭,揮手道:“你下去吧。”
他決定還是盡一下孝道,雖然香油錢是挺多的,但他又不是付不起,就當是讓太后高興一下吧。
滿寶退出去,才走了幾步就看到內庫的總管急匆匆的過來,看到周滿只是略微點頭,周滿則是行禮後退到一邊,等他走過去才重新走。
不過她沒忍住往後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