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修都明白,認真的記下,他們身後來觀摩的學生也認真的記下。
周立如手上拿著一個小本本就站在小姑的身後,她就記望聞問三項,小本本上還列了數字,代表著是第幾個病人。
小姑說過,人的記性再好也沒有現場用筆記錄下來的詳盡。
因為差役們一開始就知道那張桌子是哪位太醫的,因此在組織人排隊的,凡是有女病人的都儘量安排到周滿的這一排。
見有的人嫌棄這邊排得太長他們還勸道:“這是周太醫的桌子,是太醫院裡唯一的女太醫。”
有停下不嫌棄長繼續排的,自然也有換到別人的佇列中的,其中以蕭太醫和劉太醫的佇列最受歡迎。
倆人看到時心裡還頗為複雜,既有點兒欣慰,又有點兒累。
也有許多人是專門衝著周滿來的。
她以前在濟世堂坐堂還好,很多人都還能找到她,但自她進入太醫院後,普通老百姓就很難再找到她看病了。
更有外地的人聽到訊息後特地趕來京城,所以滿寶面前的女病人特別多,通常都是看過一個男病人就碰到三個女病人,然後才又能碰到一個男病人。
石修一開始還有些興奮,後面就隱隱有些尷尬了。
滿寶見到,趁著換病人的功夫壓低聲音和他道:“婦人的疾病也很重要,天下女子佔半,多少大夫窮盡一生也不過學到皮毛而已,就是我,現在也只是粗通一二而已,你好好學。”
石修一凜,立即恭敬的應下。
只是有些病他實在不好開口問病情,就是病人,面對他時也會更加的不自在。
但這是人之常情,滿寶並不強求。
快到午時的時候,兩個男子抬著一個木板上來,滿寶看見,不由愣了一下,然後起身下去看。
漢子有些拘謹的道:“周……周太醫,您給我媳婦看看……”
滿寶蹲下去看,見她臉上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就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只覺冰冷。
就是劉三娘都嚇了一跳,“這還活著嗎?”
漢子怕他們不看,立即點頭道:“活著的,活著的,孩子他娘,孩子他娘你醒醒。”
婦人沒動靜。
漢子有些緊張,大冷的天裡竟然冒汗,就想伸手推她,滿寶已經伸手進去摸到了她的手,然後搭上脈……
漢子見她眉頭皺了一下閉上眼睛,他便不敢伸手推了,緊張的看著她。
滿寶蹲下時才聞到淡淡的血腥氣,再一摸脈她就心中有數了。
這樣重的病症……
滿寶皺了皺眉,看向男子,“她生產多久了?”
“有三個月了,那個,一直出血,吃了好多的藥,連人參都吃了。”
雖然是參須,但也幾乎掏空了家底。
滿寶皺眉想了想,這根本不是一兩副方子可以治好的。
“你們住在哪裡?”想著過後她休沐可以再去看看。
漢子有些尷尬,躊躇了一下才小聲道:“我,我們不是京城人,是從鳳州來的。”
滿寶驚訝了一下,然後問道:“那你們住哪兒,打算在京城留多久?”
漢子便道:“您給我們開了方子,我們拿了藥就要回去了。”
“她這樣的情況光吃藥不行,”滿寶看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又看了一下木板上的人和被子,她嘆息一聲道:“就算是用上最名貴的藥,至少也得換過三個方子吃上三個月左右才有可能好起來,你們要是用一般的藥就得配以針灸。”
漢子愣了一下後咬咬牙,“那您開藥方,再給她扎針,我們明天還送她來。”
他身後的人表示反對,“大哥,這樣不行,我們帶的乾糧就夠吃十天的。住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