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也看向太子,輕聲道:“孔祭酒才高禮重,莊少傅平和有才,朝中有才有德者不少,陛下都可以為殿下請為師。”
習慣使然,魏知說完便勸誡起來,卻是勸皇帝的,“陛下要嚴格要求儲君,但也不能過於寵愛別的皇子。尊卑有別,歷朝歷代,有多少野心就是因為尊卑不分引起的……”
太子低著頭聽著,老實得不得了,皇帝則是額頭青筋跳了跳,但想到魏知都這樣了,他今天便不與他爭。
君臣兩個談了不少,最後周滿幾個還和太子一起被遣出門外,連古忠都退了出來,君臣兩個在裡面說悄悄話。
周滿站在廊下回想著剛才聽到的話,心中稍稍激動,楊學兄這是苦盡甘來,要被召回京城了。
可惜了,這是從皇帝嘴裡聽到的機密,只能爛在肚子裡了,等回到青州才能悄悄和白善說一說。
太子也在想剛才那場談話,回神過來便見周滿正百無聊賴的點著腳下的泥土玩,他便問道:“一直忘了問你,聽聞你四哥都從青州回來了,怎麼明達他們不跟著一起回來?”
周滿道:“孩子還小呢,不好出遠門,公主估計還得在青州住兩年。”
太子就毫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我看是你們夫妻兩個特意留了他們兩個在那裡給你們做白工吧?”
周滿心中一虛,小聲道:“那要不您和陛下說說,在青州給他們找個官職?”
“青州有什麼官職能給白二?”太子道:“連個縣令空缺都沒有,孤總不能為了他就讓別人給他騰位置吧?”
“這倒不至於,別的也可以嘛,”周滿道:“不在官職高低,讓他有事情做就行了。”
太子:“他現在沒事情做嗎?”
周滿心虛了一會兒,小聲道:“等我回去,我和白縣令提議提議,給白駙馬開一份工錢?”
太子揮手道:“孤不管你們這些事。”
“孤問你,新稻種一事果然有白二郎的功勞?”
周滿連連點頭,“當然是真的了,雖然很少很少,但其實我的功勞也不大,最大的還是我大哥大嫂和大侄子的,我莊子裡的試驗田一直是他們在打理。”
太子瞥了她一眼,見她還在熱情的推薦自己的侄子,便問道:“你不會不知道吧?”
周滿一愣,“什麼?”
“新稻種一事,你們還有封賞,只是現在未曾下旨而已。”畢竟魏知病重,皇帝現在不太有心情封賞。
雖然他沒心情,但太子是知道內情的,畢竟父子兩個討論過。
對上太子的目光,周滿搖了搖頭,太子便揮手道:“罷了,過一段時間你也就知道了。”
太子和魏知在屋裡聊了許久,周滿他們腿都要站僵住的時候,皇帝終於高聲讓人進去。
魏夫人收到訊息,立即將面下了,不一會兒就端了一碗麵過來。
魏知此時精神還不錯,雖然臉色看著有些白,但還能坐著,笑吟吟的和眾人說話。
魏知接過面,和皇帝道:“陛下,臣就不留您了,您和太子回去吧。”
皇帝卻搖頭,“朕聞著這味兒不錯,便帶著他在你這裡討一碗麵吃。”
雖然今天來,問政是一個主要原因,但最重要的還是送別魏知,皇帝自然是不可能就此離開的。
魏知卻是真心希望他能走的,雖然他心底有很多話,可有些話也就只能在心裡想想,是不能訴之於口的,皇帝再留在此處,他怕臨死前會忍不住說出來。
他死了,自然可以一了百了,但他還有兒孫呢,皇帝是大氣,但有時候也極小心眼,萬一他那些心裡話真的讓他犯了左性,以後怕是要算在他兒孫頭上。
所以魏知極力勸誡皇帝離開,“陛下不能在宮外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