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滿琢磨了一下,總算放下筆來,“他這是信不過我的醫術啊。”
白善忍著笑道:“他說這是術業有專攻,你可能不擅長治暈船症。”
周滿一愣,眼睛微亮,“對呀,還真有可能,那請誰好呢?田大夫和邵大夫都下衙回去了,嗯,韋大夫還在,可以讓韋大夫去看看。”
周滿摸著下巴思考起來,“其實四哥最主要的不是暈船,他是心裡憂懼,到現在都不能安寧,所以才遲遲不好,我已經給他開了安寧湯了。”
白善便一嘆,嚴肅了些,“也不怪四哥害怕,我現在想起來都後怕呢,今天唐學兄的信到了,他已經到江南。從魏大人上書新鹽政開始,楊學兄就一直被刺殺,有在路上刺殺的,也有在府中刺殺的,唐學兄他們一路去江南,進江南之後就遭遇了兩次刺殺。”
他嘆氣道:“那些人已經瘋了,也虧得四哥空著手從楊學兄那裡出來的,他但凡帶點兒東西,哪怕他們找不出有問題的東西來,只怕也會想著寧可錯殺不可錯過。”
只是想一想他都覺得後怕,更不要說週四郎了。
周滿皺眉,很是厭惡,“江南的情勢何時能安定?”
“快了,”白善抓了她的手道:“新鹽政要實行,他們最近這段時間的動靜這麼大,想要不留痕跡根本不可能,何況去主辦的還是唐學兄。”
第3169章 憂懼
周滿有些寫不下去了,乾脆把案上的資料一收,放進籃子裡道:“回家寫。”
她叫來西餅,“去請韋大夫出診。”
西餅:“去誰家?”
“我們家,”周滿道:“給我四哥看,驚懼憂慮,嗯,還有暈船,讓韋大夫多安慰一下病人。”
周滿收醫書的手一頓,小聲問白善,“我跟著去,四哥會不會緊張啊,要不我當不知道這事兒?”
白善:“四哥又不傻,縣裡現在兩個好大夫都在你醫署裡當學徒,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周滿一想也是,“行吧,不過為了不讓他緊張,一會兒我在外面等候。”
事實證明,週四郎還真是傻的,他完全想不起來這一點兒,所以白善帶著韋大夫進去看他,他就悄悄的問,“滿寶不知道我悄悄請大夫的事吧?”
正要坐下問診的韋大夫身子一僵。
白善也頓了一下,然後就面無異色的道:“不知道,我讓人去外頭請的。”
週四郎也沒認出來韋大夫是醫署裡的學徒,就是靠在床上看他,“大夫,我覺得您有點兒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韋大夫面無表情的道:“在周大人那裡吧。”
白善:……
週四郎點頭,“還真是,我在滿寶那兒見過好多大夫,您是哪個藥鋪的?”
“韋記。”
沒聽說過,但不妨礙週四郎誇獎,“聽說過,聽說過,韋大夫真是妙手丹青啊。”
白善正端茶喝水,差點兒一口茶噴出來,他努力的嚥下去,忍不住咳了幾聲,眼尾都紅了,眼淚差點兒下來。
“四哥,你現在頭還暈嗎?”
“暈!”週四郎捂著腦袋道:“其實也不是很暈,就是睡覺睡得不好,總是做噩夢不說,還會被驚醒,一醒來就難睡著,好像一直在船上一樣,有時候想醒過來都醒不過來,不好受。”
韋大夫一聽這症狀便道:“這不是暈船吧?或者說不只是暈船……”
韋大夫給他摸了摸脈,覺得他就是思慮過甚才會如此,於是讓他放鬆心情,他道:“我給你開副安神湯吧。”
韋大夫覺得他是第一次出海被嚇著了,畢竟大海危險。
韋大夫下去開藥方,順便看一下之前周滿給他開的方子,看過後半晌不言,最後還給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