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頭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先在村長的介紹下和衙役互相認識了一下。
衙役驚訝的看著他身後一大群大小夥子,嚥了咽口水後道:“好說,好說。”
滿寶聽到隔壁的動靜,丟下一眾侄子侄女就往隔壁跑……
“小姑!”二丫抓不住她,正要追上去,被放在床上的五頭和六頭就齊齊啊了一聲,二丫便只能跺了跺腳,讓二頭去追小姑,自己回去繼續看著兩個堂弟。
滿寶衝到堂屋,看到老爹,直接撲進他懷裡,哇的一聲哭出來。
老周頭心疼得不行,連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
錢氏擦乾了眼淚走過來,拉過滿寶給她擦了擦眼淚道:“別哭了,讓你爹招呼客人。”
滿寶依偎在母親懷裡抽泣起來,偷偷的偏了一下頭,悄悄瞪了衙役一眼。
衙役沒發現。
在看到老周頭的六個兒子之後,衙役對老周家的人客氣了許多,因此對錢氏上桌沒說什麼,對靠在錢氏身上的滿寶也沒說什麼。
雖然已經告知了村長和錢氏,但衙役還是正式和老周頭又重申了一遍,著重強調他們要帶著東西去縣衙裡辦理消籍手續。
雖然已經提前從周喜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他也估摸出了老妻的意思,但老周頭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雖然名字一樣,可到底不是自個的親弟弟不是?
可當年周銀死後找到村裡來的官差卻又讓他如鯁在喉,此時便有一個機會讓他,讓老周家,甚至讓整個七里村擺脫那個困境。
村長在桌子底下輕輕地踢了老周頭一下,提醒他道:“金叔,官爺問你話呢。”
老周頭悶悶的應了一聲,“這具保書要多少戶主簽字啊?”
“至少五戶。”
老周頭想抽菸了。
錢氏抹了抹眼角道:“官爺,我當家的兄弟情深,這會子還有點兒緩不過勁兒來。對了,我家周喜十四歲的時候因為旱災出去了,雖然路引上的樣貌寫的是我家周銀,可那地方好像是商州……”
衙役喝了一口豆花後道:“可不是商州嗎?梁州的衙門都查證過了,本來這些東西是已經發往商州了,但商州那邊縣衙的人說,這周銀不是本地人士,是從我們綿州過去的,在當地娶了一個姓夏的娘子,夏家父母亡故後就帶著家小搬走了,據說就是要回綿州來。”
老周家的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衙役一拍大腿道:“結果也不知怎的,人去了梁州,一家三口還都遭了山匪毒手,要不是年前梁州剿匪,恐怕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死了呢。”
衙役不太有誠意的安慰了他們一聲,“你們節哀順變,好歹這會兒知道生死了不是?”
老周頭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錢氏卻是率先回過神來,點頭道:“是,是,您說的有理。”
錢氏起身,拉住滿寶對衙役笑道:“您先坐著,我去廚房看看……”
家裡人多,小錢氏做菜便很快,不一會兒就置辦了好一桌席面,然後端了上去。
老周頭只點了周大郎一塊兒坐下,其他兒子自個去廚房端了一碗麵片湯蹲在院子裡吃。
衙役對此毫不在意,他啃了一個雞腿,樂道:“我就說嘛,這雞就得吃嫩的,你們家養的雞可真夠好吃的,這算是爺今年吃過的最好吃的雞了。”
老周頭對他笑笑,將另一個雞腿也夾給他,笑道:“官爺覺著好吃就多吃些。”
村長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暗道,這要是錢嬸兒在這兒,便是再不捨,錢嬸兒也會送給他一隻雞提走。
不過,管他呢。
村長低頭吃麵,周銀的情況,除了老周家,他是最瞭解的一個,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