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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帆進門就大聲吆喝,黑洞洞的門裡出來一位顫巍巍的老人,黝黑粗糙的大手在他臉上撫過,咧開嘴笑:“帆娃兒回來了,吃飯了沒喲?”
“吃了吃了,老爹,我同學來了,要住幾天。”
吉帆將買的東西放在地上,招呼人坐下,自己去廚房燒熱水倒茶。
老人搬來風扇,摸索著去插電線,眼睛不好使,手指都快插插板孔裡去了,凳子上的幾人嚇得急忙跳起來,邵臣反應最快,從老人手裡拿過插頭,一番檢查才發現插板沒插電,虛驚一場。
應辛扶著老人走開:“爺爺,我們不熱,您平時該怎麼就怎麼。”
風扇上包裝袋都沒取,九成新,一看就沒用過,想來這裡氣候溼潤適宜,老人家也不經常用這玩意兒。
錢昱傑擦擦額頭的汗,不是熱,嚇得。
老人家一個人生活,家裡什麼都缺,開火也麻煩,何況要煮幾個半大小夥的飯,米也不夠,下午邵臣帶著幾人出來吃。
小鎮子在雲南邊境,跟越南接壤,小鎮上走一圈能看到不少越南人,高鼻深目口音交雜,在一個個隨意用布支起的攤子前徘徊,向路人推銷自己的產品,有的甚至瞅準了機會往車窗半開的驕車裡塞東西,一度讓交通癱瘓。車不敢開太快,人越走越慢,形成擁堵。
小鎮上稀奇玩意兒挺多,應辛戴著遮陽帽,好奇地東張西望,那雙眼睛靈動可愛,大部分面容藏在陰影下,只露出粉嫩的唇瓣和下巴。
邵臣緊緊拉著他的手,防止他被人撞到,在吉帆的帶領下進入一家餐館。
門口一個越南商人躍躍欲試,邵臣突然開口,一句話止住他的腳步。
一行人都扭頭看向邵臣,那表情跟見了鬼似的,越南商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退回原位。
應辛睜大眼,小聲湊近:“哥,你會說越南話?”
邵臣也壓低聲音:“剛學的。”
市集上討價還價的越南人很多,有的漢語說得不那麼熟練,半截外語半截外語,他聽了一耳朵,就學了這麼一句。
應辛翹起大拇指,聽他的口音,真不像剛學的。
然而這只是個開始,應辛萬萬沒想到他哥的學習能力這麼強,兩天後已經能用越南語跟這邊的人交流了。
早上,應辛被電話的鈴聲吵醒,從五人擁擠的床上掙扎出來,一邊按揉被壓得痠痛的肩膀,一邊摸到旁邊的手機,熟練地丟到錢昱傑身上:“你手機響了好久了。”
昨晚就一直響一直響,好像是同一個人,他看到錢昱傑拉黑好幾個號碼,都沒用,也不知道誰這麼有毅力。
錢昱傑本來就沒睡好,起床氣更大——“滾!”
抬手就將手機扔了出去,砸在門框上彈回來,“哐當”一聲落在地上,螢幕稀碎,好在終於沒響了。
衛斯林被吵到,扯起被子蓋住腦袋。
邵臣沒在旁邊,應辛睡不下去了,起床撿起手機,這才發現介面顯示“通話中”,他手忙腳亂想還給錢昱傑,對面便傳來一個有些陰沉的男聲:“學長,你總算願意接我的電話了。”
應辛沒辦法,只好小心翼翼回答:“不好意思,我不是錢昱傑,等他睡醒了我讓你給你回電話好嗎。”
“你們睡在一起?”
男聲的語氣帶著寒意,能聽出咬牙切齒的氣音,簡直就像從牙關裡逼出來的一樣。
這興師問罪一樣的語氣讓應辛不明所以,摸不著頭腦:“嗯,是啊,我們在朋友家。”
對面一頓,似乎聽出了他的聲音,兀自運了運氣:“我看到了你們的合影,知道你們在哪,告訴錢昱傑,國慶節剩下的幾天好好玩,我在學校等他。”
說完就掛了電話,應辛抓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