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很危險,你為什麼還要查下去?”葉淮琰垂眸看著這隻捏住自己衣襬的小手。
“我不一樣。”文佳木搖搖頭,卻無法說出自己到底哪裡不一樣。
她死了可以重來,葉先生卻不行。不對,葉先生可以活在她的時間線裡,但她依然無法容忍他遭到致命的傷害。
“別查了,什麼都別查了,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好不好?”文佳木把毛巾放在洗手檯上,空出另一隻手捏住葉先生的衣襬,溼漉漉紅彤彤的大眼睛渴求地看著對方。
葉淮琰冰封的心緩緩融化了一角,露出內裡的柔軟。
“如果你不查,那麼我也放棄追查。”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妥協,但他的確因為一個僅僅認識兩天的女孩妥協了。
“我不查。”文佳木立刻搖頭,繼而努力睜大眼睛,讓自己的表情顯得更坦誠,更無辜。
“你會揹著我偷偷調查嗎?”葉淮琰眯眼問道。
“我不——”
“文佳木,你不要騙我。”葉淮琰打斷了女孩的話。
於是文佳木卡殼了,再多的保證都在葉先生明晰洞徹的目光下默默咽回肚子裡。當著葉先生的面,被他如此專注地凝視著,她沒有辦法說謊。她願意把自己的心剖出來讓他看。
“我,我可能會自己偷偷去查。”她低下頭,囁嚅著說道,然後又抬起頭看了看葉先生,小聲道歉:“對不起,我騙了你。”
葉淮琰差點被逗笑了。女孩的不偽裝與不欺騙,意外地戳中了他內心剛剛融化的那個角落。
他拿起洗手檯上的毛巾,幫女孩擦乾臉上的水珠,語氣溫和地說道:“那我們就找專業人士幫我們查吧。你手裡有什麼線索?我有一個朋友是警察,我們可以把線索拿給他看一看。”
“好,我手裡有兇手的畫像。我們報警。”文佳木用力點頭。
經過這場談話,文佳木瞭解了葉繁的過去,卻依舊無法想明白,她為何那麼恨葉先生。撞車、被社會輿論攻擊,被學校開除,這些事都與葉先生無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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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洗手間裡密聊時,葉繁衝錢心蕊勾勾手指。
錢心蕊走過去,俯身問道:“葉小姐,你有什麼——”
這句話還未說完,錢心蕊就疼得慘叫了一聲,只因葉繁忽然抓住她綁在腦後的髮髻,狠狠把她的腦袋壓低。
“看見我手指頭動了,快醒了,你忽然問文佳木想不想聽我的八卦。”葉繁湊到錢心蕊耳邊,語氣森冷地低語:“你是故意的吧?你在激怒我?順便讓我遷怒文佳木?你以為我們一定會吵起來是不是?所以你給葉淮琰打電話,讓他馬上過來。他來了就可以剛好聽見我們的爭吵,然後一氣之下把文佳木開除。”
葉繁嘖嘖感嘆:“你心思真毒啊。你是不是以為我會把文佳木也砸得頭破血流?你是不是以為葉淮琰看文佳木那麼愛打探別人的隱私,會非常討厭她,然後把她辭退?可是你完全猜錯了,我不討厭她,葉淮琰也不討厭她。”
葉繁豎起食指左右搖晃,語氣裡充滿了幸災樂禍:“不不不,葉淮琰不但不討厭她,還很喜歡她呢。你發現沒有?你在我這裡工作了好幾年,葉淮琰根本就懶得用正眼看你。可是文佳木在的時候,他的目光就總是落到她身上。有些人啊就是這麼討人喜歡,但是有些人呢,卻怎麼看怎麼叫人噁心!”
葉繁扯著錢心蕊的髮髻,將她狠狠推開,冷笑道:“錢心蕊,你知道嗎?你是世界上最噁心的人!”
錢心蕊綁成圓髻的頭髮被扯亂了,貼在額角的紗布也染上一團血跡。但她臉上不見半點心思被戳穿的狼狽,也沒有被欺辱的難堪,只有淺淺的,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她未曾逃離葉繁這個惡魔,反倒再次俯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