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我告訴你實話吧,我真的得了腦癌。”
葉淮琰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文佳木仰頭看著他,哀求道:“葉先生,我沒有錢治病,你幫幫我吧。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找誰了。”
原以為會一直隱瞞下去的病情,終於在此刻被她親口說了出來。可是不說她又能怎麼辦呢?
失去葉繁,葉先生就像失去了全部希望,為了留住他,文佳木必須為他重新尋找一個羈絆。她沒有恬不知恥地認為自己會成為那個羈絆,可是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葉先生擁有著超乎尋常的責任心。
只是偶然在路邊救助過的一個陌生人而已,他卻可以默默幫她安排工作,然後持續關注她的生活。
不知不覺,六年過去了,文佳木的命運也因為葉先生的幫助而產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他救了她,於是從此以後,她就成了他的責任。
怎樣留住一個完全絕望的人?文佳木幾乎憑藉著本能想道:那就給他一個負擔來捆住他的雙腿吧。
她沒有再壓抑哭泣的衝動,於是淚珠一顆接一顆地滾落。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拉住了葉先生的褲管,哽咽著低語:“救救我葉先生。”
這句瀕臨死亡而發出的求救,讓怔愣中的葉淮琰猛然醒轉。他半跪下去,握住女孩冰冷的手,又撫了撫她被海風吹亂的額髮,嗓音沙啞卻堅定:“走吧,我帶你去看病。”
“葉先生,你會幫我嗎?”文佳木用微微顫動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看著對方。
她急需一個承諾,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留住葉先生。
“我會。海邊很冷,我們走吧。”葉淮琰輕輕拉了女孩一把,然後把剩餘的菸頭一個一個撿起來。
文佳木看著他漆黑的發頂,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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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淮琰把文佳木帶回了公司。他要把工作交接給黃志毅,然後請一個長假,這樣就可以一面應付專案組的調查,一面為文佳木治病。
“你幫她辦理一下請假手續,她今天就要走。”葉淮琰對貝琳娜說道。
貝琳娜十分愕然,繼而開始追問原因,葉淮琰卻一個字都未曾吐露。得了絕症並不是什麼好事,沒必要宣揚得全天下都知道,更何況他看得出來,文佳木是一個倔強的女孩,她不會喜歡別人的憐憫和同情。
“我要請長假,她跟我一起走。”於是他沿用了之前的藉口,營造了兩人是情侶的假象。
站在他身旁的文佳木燒紅了一張臉,心裡也冒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甘甜。即便明知道一切都是謊言,她也願意沉溺在這一刻的竊喜中。
貝琳娜的表情十分難看,沉默著打量了他們好一會兒才問:“你們真的是男女朋友?”
“是的,我需要休息,木木說想陪我。”葉淮琰輕輕碰了碰文佳木的臉頰,試圖表現出親暱的樣子。
然而,當他的指尖觸及女孩殷紅的肌膚時,卻不由自主地陷了下去。他驚訝於這份滾燙的溫度,一切紛亂與抗爭似乎都因此而平和了下來。
在這種時候有文佳木陪伴於身側,他竟然會感覺好受很多,而且這樣的感覺並不陌生,就彷彿曾經歷過許多次。
她說她是從未來回到過去的人,葉淮琰竟越來越相信這個說法了。
辦公室的門沒關,坐在格子間裡的同事們明裡暗裡地偷覷著。
“連請假都一起,看來是真的談戀愛了。”
“小段,廖姐,你倆把人得罪得太狠了,你倆怕不怕?”
“怕什麼,葉總自身都難保了——”
廖姐嘲諷的話漸漸沒了聲息,只因文佳木和葉淮琰從貝琳娜的辦公室裡走出來了。
“你先收拾收拾,我去交接一下工作,完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