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道:“我真的沒有綁架她。”
女警狠狠拍打桌面,想給她一點壓迫感,審訊室的門卻被敲響了,一名年輕警察探頭進來,衝女警招手。
兩人在門口悄聲說了幾句話,女警便離開了,少頃,一道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
“葉先生?”文佳木驚訝地看著對方。
葉淮琰沒有任何回應,只是沉默地拉開椅子,坐在文佳木對面,又沉默地看著這個曾經被自己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女孩。
審訊室裡本就逼仄,還亮著一盞慘白的燈,燈光直直地照在文佳木臉上,讓她通紅的雙眼,晶瑩的淚珠以及瘦削的面頰都無處可藏。她看上去又疲憊又可憐,活像一隻被圍困在陷阱裡的小動物。
饒是葉淮琰在進來之前反覆給自己做了很多次的心理建設,亦無法避免地產生了心軟的感覺。
“你為什麼要綁架繁繁?我是來要一個答案的。”他的語氣非常平靜。
在破舊旅館裡找到葉繁的時候,他的確被憤怒衝昏了頭,可是冷靜下來之後,他又逐漸意識到,文佳木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默默觀察了她六年,六年的時間足夠讓他對這個女孩產生足夠的瞭解。她沉默寡言,她生性膽小,她勤奮刻苦,她任勞任怨。
她或許會有一些缺點,但她絕不是一個壞人。
“告訴我實話。”葉淮琰把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放置在桌面上,一字一句地說道:“文佳木,不要讓我失望。”
曾幾何時,葉先生也是用著如此認真的語氣,字字句句地說道:“文佳木,你沒有讓我失望。”
可是現在,他卻用懷疑的目光冷冰冰地審視著她。他或許已經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當初我救下她是對是錯?
因著這份聯想,文佳木再也支撐不住了。
“對不起葉先生!”她早已憋紅的雙眼落下一串串淚珠,又沉沉地砸在不鏽鋼材質的桌面上。
“我沒有綁架葉繁,是她讓我帶她去市區玩。她還說會給你們群發簡訊,報告行蹤,但是她騙了我。你們應該沒有收到簡訊吧?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要報警,被她聽見了,她就大聲喊救命。她誣陷我。”
文佳木哭出了一個鼻涕泡,又連忙用手捂住。
葉淮琰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似乎不為所動,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卻略微鬆開了一些。他了解葉繁,所以他知道那的確是葉繁能幹出來的事。
“可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解釋,還威脅我,讓我取消開幕式?你知道這樣做會給酒店造成多大損失嗎?”他繼續詢問。
文佳木胡亂抹掉眼淚,然後隔著迷濛的水霧看向葉先生。
“我是從未來回到過去的人。葉先生,我知道三天後鷹之巢的露臺會塌,葉繁掉了下去,而你為了葉繁,也跟著跳了下去。你們都死了。我當時——”
文佳木想說:“我當時為了救你也跳了下去。你可以為葉繁不顧一切,我也可以為你赴湯蹈火。”
可是這些帶著滿腔愛意和熾熱溫度的話,卻始終被她緊緊鎖在喉間,不敢述之於口。葉先生的命運是可以扭轉的,而她的死亡卻早已註定。她有什麼資格對葉先生說:“我喜歡你?”
她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過去,為拯救葉先生而疲於奔命,不是為了讓他感動繼而感恩,只是為了讓他好好活下去。
有了負罪感,他還怎麼好好活下去?
所以,讓文佳木這個人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歲月裡才是最好的結局。
這樣想著,文佳木垂下頭藏起眼裡的淚,然後才道,“我當時也在露臺上,跟著你們一起掉了下去。我每死一次,時光就會倒流。露臺坍塌會害死很多人,所以我每次都會跑回去,想要改變這個悲慘的結局。可是每一次,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