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儀閉了嘴,許氏也心知肚明,只有牛氏一臉懵逼:“怎麼回事?明兒春宴了,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要給幼儀做生日呢。幼儀跟蘇女婿怎的忽然就說要走呢?又不差這幾天,我們安哥都還沒回京呢。前兒收到他寫來的信,說是路上並不著急,為了遷就他媳婦大肚子,路都走得慢些。他們原是跟馬將軍一起來京城的,馬將軍也不著急趕路,非常好心地遷就他們的腳程,說是一路作伴更有趣味。我本來還指望他們夫妻能回京參加春宴,如今是趕不上了。但人家馬將軍都不著急,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算算日子,他們怕是要月底才到了。幼儀兩口子過幾天再出發,時間也充裕著呢。”
秦幼儀勉強笑了笑:“公公怕我們二爺耽誤了差事,一直催著我們儘早出發呢。他老人家最是愛較真的,哪裡想得到什麼生日不生日的呢?”
牛氏哂道:“我看哪,他不是愛較真,只是喜歡為難別人罷了。他跟他老婆,真是天生一對,專會折騰人的!”
秦含真在門外聽到這裡,覺得自己應該要進屋中止這一場沒意義的爭吵了,便掀了簾子走進去,笑著向幾位長輩行禮問好,又對秦幼儀轉述了蘇仲英的話。
秦幼儀吃了一驚:“我們爺回家去了?真的麼?!”
秦含真點頭確認:“是真的,說是去去就回。”
秦幼儀不由得面露憂色,咬著下唇不說話。
秦含真又對姚氏道:“二伯父聽說二伯孃來了,挺驚訝的呢,說是一會兒就過來找您,一塊兒回家去。”
姚氏怔了怔,心想著丈夫特地強調這麼一句話,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說話間,秦仲海就來了。他向牛氏與許氏行禮請安,問候了牛氏的日常,便對姚氏說:“我要找一件東西,卻忘了放在哪裡了,你跟我回去找一找吧?”
姚氏有些疑惑:“什麼東西呀?玉蘭掌著我們院裡的鑰匙,玉蘿專管庫房物什,記性都極好的。你想找什麼,只管吩咐她們就是了。”
秦仲海哂道:“丫頭們如何能跟你比?況且你又不在屋裡,我找她們做什麼?”
這話說得姚氏心中暗喜,嘴角微翹:“爺胡說什麼呢?”接著便主動向許氏與牛氏告辭了。雖然她依然非常擔心小姑子會出夭蛾子,可眼下自然是丈夫更重要些。她得跟丈夫通個氣,讓丈夫擋在前面,就不怕婆婆許氏會犯糊塗了。
姚氏跟著秦仲海走了。屋裡至少有三位女眷齊齊鬆了口氣。秦含真見狀,不由忍笑,又命丫頭上新的熱茶水與點心來。
等丫頭們退下,許氏才對牛氏說:“仲海媳婦今兒也不知怎麼了,氣性這樣大,莫名其妙說些不中聽的話,倒叫幼儀也跟著生氣。兩個晚輩失儀了,還請弟妹莫怪。”
牛氏擺擺手:“一家人客氣什麼?我就是訥悶了,二侄媳婦怎的這般嫌棄蘇大姑娘?我可不是頭一回聽她說這些話了。從前只當她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她當著幼儀的面,也這般不客氣。”
許氏與秦幼儀都猜不出原因,心裡只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她們今日是過來打發時間的,同時也是等候書房那邊出結果,倒也不急著回東府去,便繼續與牛氏閒聊了。
秦含真又陪她們坐了一會兒,便坐不下去了。有這個時間,她還不如花在更有意義的事情上。她便尋了個空,找藉口告退出來,回自個兒院子去了。
這幾日她已經把《隆福寺廟會圖》的大致草稿給弄了出來,但想要把畫畫得盡善盡美,自己還需要多多努力,一些不熟悉的題材和畫法,就得抽時間去學習了。或是寫生,或是臨摹前人佳作,或是請祖父秦柏以及別的繪畫名家指點,都需要大量的練習。她近日正為了這個忙得昏頭轉向,哪裡還顧得上陪人尬聊?
不過,秦幼儀與蘇仲英夫妻上門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