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是玩慣了的人,人生字典裡,除了玩兒就是玩兒。
對他而言,結婚就是往自己的身上施加鐐銬,結了婚,就不能隨心所欲的玩兒了,人生就被束縛了。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活法。
好在包廂裡除了周楊外,還有個正常人,江澤洲。
賀司珩的視線,緩緩落在江澤洲身上。
那端。
江澤洲意外地,沉寂許久。
“喂,喂——”
久到周楊都忍不住抬腿踹他。
江澤洲終於回過神,“什麼?”
賀司珩:“你最近怎麼了?總是心不在焉的。”
江澤洲說:“最近是有些忙。”
賀司珩:“不是放假了嗎?”
江澤洲捏了捏鼻樑。
往常他做這個動作,眉宇間都沾染幾分揮不散的倦冷,今天卻反常地,眼裡有笑意一閃而過,“忙別的。”
賀司珩問:“什麼?”
江澤洲坦白:“相親。”
此話一出,二人臉上,如出一轍的詫異。
賀司珩:“你,相親?”
江澤洲:“我爸說的飯局,去了之後才發現,包廂裡就我和她,兩個人。”
被逼著去相親的人,無論如何不是現在這樣輕鬆的情緒。
賀司珩瞭然:“有想法?”
江澤洲晃了晃酒杯,嘴角,別有深意地勾起。
“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怎麼說?”
“不太按常理出牌。”
周楊大腿一拍:“搞笑女!”
一分鐘後。
周楊灰溜溜地離開包廂。
接連收到他們兩個嫌棄的目光,周楊覺得這個世界魔怔了。賀司珩要結婚了,江澤洲竟然對女生產生好感?
周楊一走,包廂裡清淨不少。
話題重新回到求婚上。
江澤洲問他:“打算什麼時候求婚?”
賀司珩:“原本是想等她當上首席,可是總覺得,太晚了。”
江澤洲淡聲:“阿珩,你知道你的優點是什麼嗎?把有關今兮的所有都考慮周到,這是你的優點,同時,也是你的缺點。”
賀司珩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江澤洲說:“結婚這件事情,沒必要非得等到她事業有成,想什麼時候結婚,就什麼時候結婚。今兮對自己的未來有明晰的規劃,不會因為和你結婚,而影響自己的事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賀司珩說,“所以我在想,到底什麼時候和她求婚比較好。”
“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
賀司珩沉冷的眸光凝聚在一處。
想什麼時候結婚,就什麼時候結婚。
何必瞻前顧後,何必猶豫再三。
誰都沒開口說話,賀司珩的眉眼凝結出一抹難言的情緒,緊皺的眉,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舒展開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他站起身,往外走。
“不再待會兒?”江澤洲問。
“不了。”
賀司珩雷厲風行,火速離開。
不多時,一輛黑色卡宴從停車場飛馳離去,穿梭在霓虹燈光影裡,燈帶在後視鏡裡,滑出模糊絢爛的色彩。
最後停在一家大型商場外的停車位上。
晚上九點多,商場專櫃還在營業。
賀司珩找了家今兮常去的珠寶店,經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本人過來,受寵若驚之餘,很快整理好情緒,禮貌熱情地和他打招呼:“賀先生,是因為今兮小姐那條項鍊來的嗎?她上週定的項鍊已經過海關了,再過幾天就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