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不一條心,他是聖上的人,但跟宋家的話還是有點感情的,尤其跟他爹,宋鴻湛看了父親一眼,又跟妹夫耳語道:“絕算不了自己人。”
德王沉吟了一下,“這就有點難了。”
“沒什麼是不難的,”宋鴻湛頭往後伸,倚在車沿的三角處,淡道:“有舍必有得,有得必有舍,我等大可不必自傲,他人也不可小覷。”
應家再上位,必要付出上位的代價,高處有高處的尊貴,也有高處的寒冷,應家身為應家嫡子從小身處權力爭端漩渦又再上一步臺階,只會比他們宋家懂得箇中滋味,他往後只會是勁敵,絕不是什麼任意打發的螻蟻,他們宋家走的這一步棋稍有不慎,必會反噬。
第166章
宋鴻湛與妻兄的關係很微妙。
妻兄比起他父親行事狠絕, 光這一點甚得聖上之心, 也因其性格狠戾, 他連親生父母都不親,跟與岳父走得近的宋鴻湛也就維持個面子情,宋鴻湛對其也不冷不熱。
只要他妻兄一直得聖心, 他跟他這妻兄大約一生都只能有這點面子情, 熱絡不到哪去。
可要說宋鴻湛私底下不欣賞他這妻兄不盡然, 他跟他父親一樣,希望人才濟濟的戶部接下來有一個鐵面尚書。
他父親馭下寬容, 但事有兩面, 寬容滋生放肆之徒, 現在戶部看著還尚可, 但細究起來可沒表面上看著那般花團錦簇,是以聖上想接手戶部,他父親想退, 宋鴻湛也覺得他妻兄足以勝任尚書之位。
如此, 他家與妻兄的關係絕親近不了, 這一點,他們兩家答應,皇帝都答應不了,但從另一方面來說,妻兄就是妻兄,與宋家有親,兩家再不和也有個親戚關係在。
這關係用的好就是親, 用的不好就是仇,這個中種種微妙的關係不能張口言道,能說的就是“不是一條心”。
事實也確實如此。
岳父在旁但笑不語,德王撇頭看他:“你就放心?”
“他比你強,”宋韌最願拿別人鞭笞女婿,“他一個有恙之人靠己身之力鶴立雞群,比起你這個背後有拿鞭子趕你的人不知勝過幾何。”
“還不是我把人送到你跟前的?”
“話不能如此說,”宋韌搖頭,淡道:“在我們舉薦他之前他已成才,我們算來只是借花獻佛。”
德王失笑搖頭。
他家小辮子說岳父能走到如今全靠心大,容得下自己更容得下別人,他一生如此作為過來,哪怕哪天窮圖末路也會有人施以援手,誰都逼不死他,德王之前對此不置可否,但現在有點認同了。
能站到高位的皆是心竅全開的,深諳忘恩負義此等名聲對自己的不利,哪怕裝也會裝得仁義大氣。
“他的行事手段你可一觀,莫要小瞧了人去。”宋韌又道。
“嗯。”德王微笑點頭。
他有個好性子,不過宋韌也沒有追著再說下去,改而跟身邊兒郎們說道了起來:“三郎,涼北的那幾位將軍快到京城了吧?”
三郎伸手算日子,“快了,三五幾日的事。”
這廂宋小五在大門口等了片刻,等來了皇后的鳳駕,皇后的輦車進了正門沒多遠,她就下了車來,王府烏泱泱一堆人與皇后見了禮,宋小五又請了皇后上了轎,往中院行去。
王府推倒了後院的圍牆,以湖隔出了後院,多出來了箇中院,今日招待女客的地方就設在中院,與前院僅有一道站立的衛兵牆。
今日設的是家宴,沒有大張旗鼓,王府最忙的就是提前備好酒席。
中院有一處大殿叫清風殿,清風殿有前中後三處殿堂,宋小五迎了皇后到了後殿,剛坐下不久,就聽下人來報南陽王和南陽王世子、世子妃到了,宋小五聽了暫且沒說話,朝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