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中這麼多年,早成了他們夫妻倆的一部份了,她是他們的小女兒,是他娘子每天都要跟他念叨的心肝寶貝,她要是離了這個家,宋韌不敢想到時候他娘子會有多茫然。
娘子早習慣了圍著女兒團團轉的日子,他們夫婦倆也習慣了被女兒默不聲張地關照的日子。
宋韌看著眼前女兒倒到他面前的水,他緊了緊手,把杯子端了起來,沉吟了一番望著女兒道:“這可是你說的?”
德王他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人,但宋韌還是想試一試,他做為丈人,總有些辦法說服女婿的。
“我說的。”宋小五見宋大人戰意滿滿,淺淺一笑,輕頷了首。
宋韌看著比以前明顯愛笑的女兒,心中五味雜陳。
他是不喜歡德王啊,但不喜歡也不行,好像自遇到他以來,他們宋家的小妖怪才有了明顯的變化,她身上多了活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樣子,鮮活可愛得讓見者之人都想跟著她一起笑。
她比以前更美。
所以就是他們家再捨不得,他也只能看著她去罷?
宋韌知道他最終還是會做這個主,讓她隨著人去的。只要她能過得更好,他知道他娘子和他再捨不得,也還是會放手的。
但就是知道,可一想起來,宋韌還是心如刀割,女兒成長的過往一一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讓他的不捨又滋生了幾分。
宋小五看著想著事又黯然下去的宋爹,她沒出聲,陪他坐了一會兒,就輕聲站了起來,去了老太太那邊。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無所謂過著的小半生,在如今再回想起來,竟然每一幕都是值得回憶,且刻在了她的心中和靈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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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臘月,最轟動京城的訊息是萬家被抄家了。
而皇宮裡,最震憾皇帝的是他的御林軍頭領從萬家的密室裡帶回了龍袍金冠,還有一臺比他的龍椅打得更金碧輝煌更精緻的龍椅。
龍椅嶄新耀眼得就像一件瑰寶,世間罕間,無需多想,就可見它出現在人的眼前時眾人為它目眩神迷的樣子。
燕帝看著這把刺得他眼睛生疼的瑰寶,都不敢上前去摸,上前去坐。
陪著他一塊兒看的德王見他站在中間都僵了,湊到身邊被他請來的老南陽王肩膀處輕聲道:“這是嚇傻了?”
南陽王苦笑,朝小堂弟搖了搖頭。
這麼大的事,就讓皇帝靜靜罷。
德王卻沒打算放過他大侄子,更沒打算放過萬家,萬家可是想讓他死翹翹的人家,他去封地和回封地,一路都遭到了他們家刺客的刺探刺殺。
要不是楊標行事周密,把他出行的計劃臨時變了又變,又讓他隨機應變除了自己身邊的那幾個人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不一定能去往得如此順利,要知道他的那幾個替身可沒有一個身上沒傷的,萬家這次為了對付他,不止是派出了不少的人,還出錢請了不少民間的刺客阻殺他。
“活該。”德王這廂又在南陽王邊恨恨地道了一句。
他這句話說得還是輕,但比之前那句話說得要重不少,南陽王被他嚇了一跳,猛然看向了皇帝,見皇帝沒回頭,才略鬆了口氣,不滿地瞪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堂弟一眼,“活得不耐煩了?”
南陽王自持老邁,又是宗室當中最德高望重,主持大局的那一個,對他們皇族當中年輕的小德王有管教之責,便皺眉又斥了他一句:“哪些話當講不當講,先帝在的時候沒教過你?”
“教過我,我可聽著了,是他沒聽著,看看,都把人慣成什麼樣了?”德王抬抬下巴,指了指他大侄子。
南陽王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他是對皇帝很不滿,但他畢竟不是皇帝的親叔叔,還隔著一點,就不能有德王這口氣了。於他看來,皇帝的性情像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