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跟德王妃商量,一個婦道人家,燕帝緊促一笑,正要說話,又聽德王“哎呀”了一聲,“今個兒初一呢,您好不容易一年到頭就封筆這麼一天,趕緊歇歇罷,要不別說皇后娘娘他們心疼,咱周家列祖列宗都要心疼您了呢。”
燕帝一笑,又要說話,這時封筆時辰已到,只得作筆。
一行人前去了御書房。
封筆儀式一過,德王就告辭回祈安殿將歇片刻,中午再過來與皇帝一道去天壇。
他走時,跟宋大人說了兩句話,宋韌便藉機跟皇帝告了個罪,欲送德王一程,說幾句家常話。
“這大過年的,你們翁婿倆是該多說兩句。”燕帝準了,令人道:“孫公公,你陪宋大人送王叔幾步。”
“是。”
這還派了個人跟著呢,宋韌無可奈何,一路上只得把一些話掩下了,就問了問女兒和外孫外孫女身體的事。
小五已許久沒歸過家了,在皇帝沒歸都的時間裡,她進一步拉開了與宋家的界限。
而宋韌能搭上自己為女兒作嫁裳,但不能搭上整個家族,只能看著女兒一步步下她的棋。
“都好著呢,”德王體溫過高,背後一身汗,血脈賁張讓他言行都跳脫了不少,少了這幾年成熟以來的自持穩重,“小五漂亮著呢。”
宋大人問女兒個好,問出了女兒還漂亮著呢的話,哭笑不得。
“真的!”看宋大人不信,德王加重口氣,“一樣的漂亮,不不不,更漂亮了。”
“王爺。”這是說不來正經話了,宋大人失笑搖頭,停了腳步,“那老夫沒什麼擔心的了,王爺金安,王妃金安,還請王爺替老夫問候王妃娘娘一聲。”
至於盼著她回孃家的事,不說也罷。
孩子大了,有她的路要走,他們這些老傢伙就別礙著她的路了。
“嗯,”德王點頭,笑意吟吟地看著岳父大人,一臉的開心,“等會我就告訴她,本來說是初三回孃家,沒想初一就能見著了,岳父大人你等著,我回去吃好藥就帶她過來看你。”
“啊,”宋大人一聽,這還能見著了,也高興了,笑眯了眼,“不急不急,您歇歇再來,中午我應該還在的。”
大不了就是聖上趕他,他找藉口多賴一會兒就是。
“在的,不急。”德王一點也不著急,岳父肯定在,他要是不在,大侄子如何捨得?
宋韌一下子也回過味來了。
他女兒等會兒來見他,跟面聖無異了。
陛下這是今天就要一個答案啊。
宋大人內裡徒地一沉,臉上笑了笑,朝德王拱手,“那老夫不送了,路上積雪,王爺一路小心。”
“行了。”德王一揮手,揹著手大步去了,背影頎長矯健。
看光背影,他當得上大丈夫。
就是不知道往後他還當不當得上“大丈夫”三字,撐起他女兒頭上的那片天,讓她有廝殺博鬥的餘地。
“召康,還有點小。”去年年初女兒跟他說的這句話,此時在宋韌耳邊迴響。
因還小,情勝過命。
因還小,就不會知道事情只要發生了就無後悔藥可吃的重要性,因為世上真的沒有後悔藥,斷了的臂不會重生,失去的永不會再回來。
可只有永失一切的老人才會痛哭,年紀太輕的時候在忙著失去,永不會知道手上的一切有多珍貴。
宋韌希翼他女兒擱在心上的人在經過那麼多的事後,已知她的珍貴,他盼著他們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這廂德王回了祈安殿,他一回沒跟王妃說上話,就被聽王妃令的隨從們請去沐浴了,等換了裝束回來,王妃正抱著小郡主在說話,世子在一旁做功課。
德王過去把小郡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