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將她在半道上攔截下來的意圖而來的?
不過是在她心中轉圜的須臾之間,了空便已經穿過了此前還隔著的一小片林原,抵達了她的面前。
讓梵清惠更覺自己所見的了空禪師有些奇怪的,便是對方這日夜不休的趕路,甚至只怕是始終在以真氣運轉的高強度趕路,居然並不是
為了回到淨念禪院,而是為了搶在她的前面。
至於對方為何能知道她身在何處倒也不算太過為奇。
慈航靜齋的位置,正在長江第一灣的石鼓位置,江東雨蒙山中(),梵清惠此番出山的時間是曾經與淨念禪院透過氣的,而她此番出行並不只是要考校這位未來的天命之主,從雲南過四川境,最大的勢力便是巴蜀的獨尊堡,梵清惠代表慈航靜齋登門到訪,接待她的便是獨尊堡少主解暉。
她既然必定要在成都萬歲池停駐,再往長安行來要如何走實在也不難猜測。
對方便順著這條路往下走便是了。
可讓梵清惠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她撥馬停下之時,會聽到了空彷彿早已經破了閉口禪一般,何其輕易說出口的一句話,也是萬沒讓她料到的一句話,“梵居士,請止步吧。”
了空面有悲憫之色,分明也無走火入魔的徵兆。
可梵清惠並非聽不出了空這話中的潛臺詞!
他所說的絕不只是讓她現在停下這一時片刻的意思,而分明是讓她帶著和氏璧一道打道回府!
“了空大師這是何意?”慈航靜齋雖為出家人,卻都是帶髮修行,梵清惠自然也不例外。
修煉慈航劍典讓她的氣質澄明清麗,在這風雪之中青衣斗笠飛揚更顯她容姿不凡,但偏偏站在她面前的並不是因為與她的兩次會面而對她鍾情的獨尊堡解暉,而是個幾乎立地成佛的禪宗高僧。
他本也不是為了一個人而破的閉口禪,而是為了這個人口中天下人的命數。
這便讓此刻他幾乎與慈航靜齋相對的立場,也依然沒讓他在面色上露出任何的異樣神態。
積落在了他眉峰上幾乎渡了一層霜色的落雪,被一層像是籠罩在他周身的氣勁所隔絕在外,並未化作雪水流淌而下,這株風雪間堅勁異常的青竹頂著滿面風霜疲態,以溫潤卻決絕的語氣又一次重複了他的話,讓梵清惠確定,她所聽到的話並非是她的錯覺:“請梵居士止步。”
此時梵清惠自然還只是梵居士而不是梵齋主。
慈航靜齋同輩風雲人物的碧秀心現如今才不過十歲出頭,梵清惠雖奉代天擇主之職,卻還並未繼承慈航靜齋的齋主之位。
這便足以讓身為淨念禪院住持的了空在身份上壓了她一頭。
“梵居士,”了空作了個佛禮,抬眸間並未見打斷了她這長安一行的愧疚,反而只有一片清明,“我將親上雨蒙山,與師太做個解釋。”
梵清惠除了跟了空一併掉頭還能有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