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方喬顫抖著嘴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想象不出來,孑然一身的晏子誠是怎麼把這三年過下來的,他還在上學,怎麼交的學費?用什麼錢生活?獨自在一個陌生的城市漂泊,又受過了多少委屈?他到底都付出了什麼,才能換來一個才華橫溢生活無憂的優等生的假象?
沉澱半晌之後,晏子誠反倒比方喬來的平靜。對於他來講,眼下的生活要遠遠重於回憶過去,以前的事情,過了也就過了,他還是會難受,還是會流淚,但是卻不會看得比眼前的麻煩更重。所以他擦了擦淚痕,說起那個認定書的事情。
“在北京,我什麼都沒了,只剩下一套我媽留給我的房子……就是朝陽區那個。”晏子誠指了指方喬手裡那張紙,苦笑一聲,“現在,我連這個都沒了。不知道我爸走了什麼門路,把那套房子變成他的東西了。我這趟回來,就是想最後試一把,看能不能查出些漏洞……不過現在看來,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奇蹟,沒錢沒權的我也鬥不過我爸,這套房子,註定是拿不回來了。”
“學長……”方喬捏緊了手裡涼冰冰的白紙,眼眶酸澀,“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他的確幫不了忙,他甚至連法律條例都看不懂,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幫晏子誠討回公道。他十八歲,剛剛成年沒多久,現在還在上大學一年級,有一個和睦的家庭,一對幸福的父母,一個一帆風順的人生,他沒有打過官司,沒有感受過社會的不公平,沒有經歷過生離死別……他和晏子誠不一樣,那些不好的不幸的東西,他都沒有經歷過。
生平第一次,方喬覺得沮喪,因為自己太過幸福。
“噓……別說了。”晏子誠看著他,突然覺得那些煩心的事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和以前的他不一樣了,這世界那麼大,他總算不再煢煢孑立,形單影隻了,房子沒了,人還在,已經足夠他慶幸了。他朝方喬招招手,示意他靠過來,打趣道,“你該覺得高興的,你應該學過吧?物理上說,能量是守恆的。我這個人渾身負能量,怨天尤人,憤世嫉俗,也只有你這樣的正能量爆棚的人,才能忍受得了。”
“可是……學長,你媽留給你的房子……”
“不要緊,不過就是套房子,北京的沒有了,還會在成都有的。”
“但是那個是不一樣的……”
“都一樣,我媽會跟著我,不會跟著房子,放心吧。”
“……早晚有一天,我會把那個房子買回來的!”
“……好,我等著。”
晏子誠笑了,把那張輕飄飄的紙丟到一邊,不再理會。
他們在醫院住了三天,把張容和賠的住院費花得差不多之後,就出院住到賓館去了。學校那邊已經請過假,該扣的分都已經扣了,他們索性就不著急回去了,打算在北京多呆幾天,直到晏子誠的傷好為止。
晏子誠紗布還沒拆,不願意出門,方喬擔心碰上自家老孃,不敢出門,兩人一拍即合,成天到晚的泡在賓館,看看電視聊聊天,摟摟抱抱接個吻,倒也不覺得無聊。
他們兩個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就算晏子誠身體虛弱性/欲寡淡,也抵不住方喬的磨磨蹭蹭熱火朝天,好幾次都差點擦槍走火。
對於這檔子事,晏子誠想得很開,琢磨著如果方喬真的想要的話,給了他便是,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初次情結,更何況……說實在的,他心裡多少還有些期待。
二十多年來,他的生活太平淡,沒什麼波瀾起伏,更沒什麼新奇玩意兒,和方喬跳舞算一個,和方喬接吻算一個,但是那些和做/愛這種事比起來,就都不算什麼了。
據說人越缺什麼,就越渴望什麼。這句話要是套到晏子誠身上,那就是缺刺激,所以格外渴望刺激。方喬有事沒事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