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半夜嘴裡直說胡話,喃喃的聽不是很清楚,高昀湊到她唇邊才聽清,她嘴裡叫著高璟的名字。
高昀的心頓時涼了,像硬生生紮了一根刺,是何時高璟在她心裡佔據重要的位置,短短几年,他未改初心,可是她變了,她不是他以前那個言妹妹了。
傅書言服了退熱藥,高昀擔心她燒壞了,一遍遍地擰溼手巾給她敷在額頭,後半夜傅書言身上的熱度減退,高昀才鬆了一口氣。
折騰了半夜,高昀卻沒有一點睏意,看著傅書言沉沉睡去,呼吸平穩,高昀離開床榻,推開門,撲面一股涼風,他邁步走出屋子,立在廊下。
高昀一行借住鎮上一個富戶的宅院,前頭院落燈火已熄了,半夜裡,鎮上寂靜無聲,沒有白日雞鳴犬吠,這個小鎮不過百餘戶人家,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靜,依山傍水,遠離塵世的喧囂,曾幾何時,這樣的生活是傅書言嚮往的,也是他想跟她一起過的日子,可是現在,她似乎已經忘了,只有他還記得,兩個人已漸行漸遠。
高昀望著北方,越往北走,氣候越涼,傅書言這樣的身體,支撐走下去很困難,白日裡,傅書言不顧一切地跳下疾馳的馬車,表明不願意跟他走的決心,他想一世護著她,她想要的,護著她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不管哪個人是否適合她,能否帶給她幸福,她的心在那個人身上。
寒涼的夜風,使他煩亂的心,漸漸平靜,他如果執意帶走她,她這一生過得不會幸福,他已經給不了她以為的幸福。
高昀回到屋裡,帳子裡傅書言安穩地熟睡,高昀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藉著窗外朦朧的月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她離他這麼近,他能感受到她的輕微的呼吸,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今生再不能相見。
高璟守了她一夜,天放亮,看傅書言呼吸平緩,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如紙,他手輕輕放在她額頭,燒已退了。
傅書言微微睜開眼,看見高昀站在床前,凝視著她,她嗓子紅腫,語調沙啞,“送我回去。”
高昀唇角挑了挑,沒笑出來,“好,言妹妹,我送你回去。”
通往青州的大路上,一行人馬護著馬車,高昀騎馬,跟隨在馬車旁,傅書言躺在馬車裡,她白日燒退了,每日到近黃昏時開始發熱,連續幾日反覆,一路馬車顛簸,她昏昏沉沉,半睡半醒。
天剛過正午,她迷迷糊糊中感覺馬車突然停住,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無數匹馬狂奔而來,高璟率一隊人馬眨眼便衝到跟前。
高璟勒住馬韁繩,高璟歷來沉穩內斂,此刻難掩憤怒和心焦,朝高昀厲聲喝道:“你把言兒交出來。”
高昀揮揮手,高昀帶來的隨從閃開,高昀朝馬車裡望了一眼,對高璟道:“她為了你,連性命都不顧,跳下疾馳的馬車,我把她交給你,你不許辜負她,好好對她。”
“她是我妻子,不勞你操心。”高璟的急切都寫在臉上,他跳下馬,衝到馬車前,推開車門,傅書言躺在裡面,高璟吃驚叫了聲,“言兒”一步躍上去。
他彎腰抱起她,焦急地問:“言兒,你怎麼了?”傅書言虛弱地叫了聲,“璟郎。”
高璟看她面色蒼白,惱怒又心驚,他把傅書言放下,手按在劍柄上,轉身要下車,傅書言急忙扯住他衣袖,“璟郎,是我自己身體虛弱病倒,高昀沒傷害我。”
高璟推開車門,朝外喊了一聲,“速回青州城。”
馬車開始啟動,高昀聲音隨著北風傳過來,“言妹妹,保重!”世事滄桑,唯有高昀清明的聲音一如當年,深情繾綣。
傅書言驀地掙扎想爬起身,被高璟按住,馬車速度加快,高璟抱著她坐著,低頭貼她的臉頰,突然感覺面上微涼,傅書言眼角一滴淚珠滾落,高璟心頭一緊,手臂收了收。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