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周圍縈繞了十分濃郁的魔氣,大概和玄虛派的裴寂一樣,是魔族後裔。但那又如何,大家都是金丹期弟子,劍道之下眾生平等,誰怕誰!狗男男休要囂張!
俗語有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然而這兩位卻不幸聽信了賀知洲此等小人的讒言,兩相對峙之下,都在與空氣鬥智鬥勇,鬥得那叫一個兇險萬分、怒火中燒。
偏偏賀知洲看熱鬧不嫌事大,等周圍的靈壓漸漸往葉宗衡那邊挪,終於能鬆開祁寒手掌後退幾步,繼續昂著脖子喊:“怎麼,不敢動?你怕啦?就這?不會吧,不會真有人這麼容易就被嚇到吧!我朋友可是已經準備好了,你可別當縮頭烏龜啊!”
祁寒眼角一抽。
葉宗衡拳頭一握。
一陣冷風拂過,揚起二人黝黑長髮與飄飄長衫。
魔氣與劍氣無形卻有質,在夜色中劍拔弩張地彼此相抗,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隱約能聽得一兩聲嗡然的劍鳴,沉沉擊打在耳膜。
祁寒面色陰沉,冷若冰霜:“你這小子,膽子倒挺大。”
葉宗衡被他渾身散發的逼王氣質逗笑了。不屑冷嗤道:“等你被我幹掉的時候,會發現我的膽子更大。”
“豎子!”
魔氣翻湧如黑霧,彷彿下一瞬間便會猛攻而上,祁寒厲聲呵道:“我們只不過與爾等有所不同,便要受盡白眼、趕盡殺絕。今日我便要屠滅了你這狂徒,看這秘境之中,還有誰敢對我們指手畫腳!”
賀知洲心知肚明,明白他說的“我們”是指魔族。
這人還真是厚臉皮,放著差點被滅族的靈狐不談,一開口就是“只不過與爾等有所不同”,看樣子人神共憤的事兒做盡了,還挺不服氣正道對他們的剿殺。
他殺人放火,他屠戮人家全族,可他知道,他是個好蝻孩。
可人消滅害蟲,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葉宗衡聞言卻是一驚,文質彬彬的白淨臉蛋霎時扭成了一攤爛泥。
——不是吧大哥,你要真想和賀知洲拉小手,直接去拉就好了啊!
知道你們倆的關係確實與眾不同……但也沒必要這麼嫉世憤俗啊!其他人看見你們倆,頂多湊在一起議論幾句,什麼叫“趕盡殺絕”、“屠滅狂徒”,你是不是有病!
葉宗衡拔劍出鞘,側臉被劍光映出冷冽的白,聲線亦是冷了幾分:“多說無益,來吧!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逃!”
這臭小子居然還妄想屠盡秘境裡的所有魔族!
祁寒哈哈大笑,須臾之間靈氣暴漲,洶湧黑潮以排山倒海之勢席捲半空,徑直攻向不遠處的葉宗衡!
直到這個時候,葉宗衡才終於意識到一丁點不對勁。
這位像公牛一樣魁梧的大叔靈力驚人,全然不似金丹期修士水平,而且那魔氣純正得過分,零汙染零新增,察覺不到一絲正道之息。這好像不是個前來參與試煉的正經人。
而是一名十分正統的魔族,並且修為不低。
在被洶湧浩瀚的魔氣衝上半空以前,葉宗衡滿臉詫異地最後看了一眼賀知洲。想起他反常的話語與神態,心裡終於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掙扎著大喊一句:“大哥,你被他騙了!”
祁寒聞言怒火更盛。
他當然知道自己受了賀知洲的騙,否則也不會自爆身份、置身於此地,陷入正派劍修的圍剿之中。此人奸計得逞,事後居然還要如此明目張膽地炫耀……
殺人誅心,何至於此!
祁寒大怒,氣到直接破音:“給!我!閉!嘴!”
話音剛落,層層疊疊的魔氣便騰湧而起,勢如長龍地轟然前衝,葉宗衡雖然有心招架,卻還是被毫不留情地擊飛到了半空。
——這竟然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