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陰山鬼母也愣了一愣,繼而加重語氣:“怎麼,莫非你想和正道劍修一同來對付我?”
那劍修分明是存了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等她倆精疲力竭地打完後坐享其成。
只要白骨夫人不傻,就應該先與她聯手,把那小姑娘解決掉。
哼,想和她鬥?
沒門。
今天她就要先取那劍修的項上人頭!
這邊陰山鬼母勢在必得地說完,那邊白骨夫人面無表情地聽著,居然紋絲不動。
倒是寧寧輕聲笑笑,一把撕下臉上的麵皮,露出藏在面具之下真正的模樣。
居然是……一個她隱隱有印象,卻叫不上來名字的樓中女妖。
對方身上沒有傀儡的氣息,但陰山鬼母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把傀儡種在她身上。
畢竟她控制的妖魔實在太多,記不住名字也認不清模樣。
失算了。
原來劍修只是個幌子,她們真正的目的……
只是為了詐她坦白真相!
“不可能!”陰山鬼母氣急敗壞,“你身上分明有劍修的佩劍,而且我的傀儡被劍修所殺,絕對錯不了!”
“今日樓裡的確來了幾名劍修,誰知道殺妖的是哪一個。”
朝顏動作笨拙地把劍拿起,像小孩那樣饒有興趣地端詳上面的紋路:“我接待的那劍修喝多了酒,無意間告訴我,他們此番前來是為剷除陰山鬼母——說起來還真要感謝她,否則我們也不會知道,樓里居然藏了個小偷。”
她頓了頓,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至於這把劍?我為了做戲做全套,特意把她灌醉後偷了佩劍,否則怎麼騙過您的火眼金睛呢?陰山鬼母閣下。”
“你這!”
居然被這種修為低下的小妖騙得團團轉,陰山鬼母氣得渾身發顫,用盡全身力氣,也不過從口中擠出幾個字:“我殺了你!”
談話間風聲大作,腥氣四起。盤旋在洞穴牆壁上的蛛絲傾巢而出,露出被覆蓋的層層血跡。
腥臭味道映著濃郁血色,長明燈忽暗忽明,一陣疾風劃過。
朝顏滿臉不敢置信地後退幾步,被擊飛在一旁的石壁上。
“可惡,這一擊……”
她連起身都沒了力氣,像條死魚癱在一邊,顫抖著舉起右手指向陰山鬼母:“看似不經意卻暗勁深藏,毒風已經浸入我的五臟六腑。不愧是陰山鬼母,有夠狠毒!”
陰山鬼母:?
居然還自己開始瞭解說,不愧你個大頭鬼啊!她這一下根本就沒用力好嗎!什麼叫“看似不經意卻暗勁深藏”,這真的就只是一道風而已啊!
朝顏不顧她震驚的目光,說著又把頭轉向白骨夫人,氣若游絲:“夫人,請你務必剷除這……還我們樓裡姐妹……啊!好痛!”
話沒說完就腦袋一偏眼睛一閉。
人沒了。
陰山鬼母驚了。
絕對是在故意演她啊這個賤人!你還可以再不要臉一點嗎!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可偏偏白骨夫人那白痴信以為真,扇形統計圖般的眼睛裡有六成憤怒和四分悲憫,末了厲聲輕呵:“奪我精元害我姐妹,受死!”
陰山鬼母:草。
大戰在即,陰山鬼母只能應戰。
蛛絲層層疊疊,每一根都蘊含著殺意重重的毒性與血氣,宛如漫天銀針傾瀉而下,直攻白骨夫人首級。
白裙佳人冷然一睨,身後與跟前竟憑空浮現具具骸骨,如同擁有意識的軍隊,將正中央的主人牢牢護住。
蛛網千結,白骨生煙。
一時間洞穴被刺目雪白渾然佔據,石壁上的猩紅鮮血粘膩不堪,更顯出怪誕詭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