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點點頭。
始終安靜的裴寂聞言指尖一動,掀起眼皮極快瞥她一眼,欲言又止。
“要想修復識海,總共需要五種藥材。玄虛劍派的諸位長老也在替他竭力找尋,如今只剩下兩味沒有找到。”
駱元明道:“一是孤月蓮,二是靈樞仙草。”
寧寧在心底把這兩味藥材記下,輕輕點頭。
“孤月蓮最是行蹤難覓,可能生在懸崖峭壁、火山雪頂,也可能只是尋常人家池邊的一朵紅蓮花,遇見全靠緣分,可遇不可求。”
他見眼前的小姑娘滿臉認真,不由從胸腔裡發出一聲低笑:“至於靈樞仙草……有傳聞說,在你們下一場試煉的秘境裡,恰好生有一株。”
此言一出,寧寧不由呼吸陡滯:“下一場試煉?”
“十方法會共有兩輪,曾經的第二輪是讓弟子們一對一戰鬥,今年則換了個更為兇險的方式。”
駱元明道:“你們將進入秘境裡——”
他話沒說完,猝不及防猛地皺了眉,躬身發出一陣被極力壓抑的輕咳,等覆蓋在唇上的右手移開,雖然有意遮掩,寧寧卻還是見到了一抹血色。
“近日身體抱恙,時常這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駱元明擦乾手上血跡,笑得有些尷尬:“小病而已,許是近日操勞,過不了多久便能痊癒。”
這句話堪堪落地,寧寧還沒來得及繼續詢問第二輪試煉之事,便聽見臺上的說書先生大笑一聲,將此前肅然的氣氛全盤打破:
“這些都沒什麼意思,看在小道長們如此熱情的份上,就由我來為大家講述一番城主在邊塞與萬魔窟女修們大戰三百回合的絕妙故事!那叫一個活色生香,嘖嘖嘖!”
駱元明的臉瞬間就紅了,擺著手解釋:“改編不是亂編,戲說不是胡說……這事兒從沒發生過!你們信我!”
“那邊的小廝!快去把大門關上!”
先生無比上頭,賊兮兮地笑個不停:“要是刑司使進來可就完了,咱們在私下悄悄說。”
有人笑道:“先生,你也知道造謠會被關起來啊?”
“這哪是造謠!”
他把臉一板:“我就算當真被抓進刑司院,罪名那也是‘洩露城主重大機密’——快快快,你們是想聽《元明嬉遊萬魔窟》,還是《女妖耍弄鶯燕歡》?”
駱元明:……
駱元明面色僵硬地站起身來,聲音冷得像寒冬臘月的鐵:“我更想聽《說書人伏誅記》。”
他氣場十足,一邊往前走一邊撕下臉上面具,生生走出了維密大秀的既視感。
茶樓裡雞飛狗跳,說書先生只當這是個便衣刑司使,苦著臉求饒:“刑司使大人,小的這也是為了生計迫不得已,您大發慈悲,千萬不要告訴城主——”
話說到一半,便見到那人揭開面具後無比熟悉的面孔。
說書先生含笑九泉,胡言亂語:“哎呀,哈哈。”
哦,原來是城主本人。
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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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駱元明那裡得不到更多有用的資訊,念及天羨子等人醉酒後都不約而同跑去了百花深,據寧寧推斷,酒裡除了令人神志不清的藥,很可能還摻有牽魂引魄的迷香。
因此孟訣最有可能的去處,仍是那條巷道繁多的花街。
寧寧唯恐他也出事,便與裴寂一同再度入了百花深;至於賀知洲羞於踏入此地一步,便承擔起打探情報的重任,在滿城百姓間收集相關線索。
“上一任城主夫人離奇病故,城主今日又咳了血,”寧寧心下焦急,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這擺明了不對勁,背後那人難道想趕盡殺絕?”
而且城主本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