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不要吵架,不要爸爸走。”
小杏側過身,面朝媽媽,蜷成一條小蟲子,小聲企盼道,“爸爸快點回來。”
盛卉想說會的,可她張了張嘴,卻吐不出聲音,心裡沒底,無法向女兒給出這樣的承諾。
今晚盛卉沒睡主臥,洗過澡之後,她回到女兒房間,鑽進寶寶被窩裡,溫柔地抱住了這塊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團團。
小朋友熬不住夜,不管心情多壓抑,躺一會就睡著了。
而盛卉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睜眼到天明。
溫暖的日光投射進房間,小杏自己醒來了,盛卉也麻木地爬起來,身上每一塊肌肉都酸脹不堪,站直身體之後,好一會兒才從大腦供血不足的暈眩中緩過來。
小杏一邊穿衣服,一邊殷切地問盛卉:“媽媽,爸爸回來了嗎?”
“應該還沒有。”盛卉在心裡組織措辭,“對了,爸爸明天要出國來著,所以這兩天特別特別忙。”
小杏的小臉垮下來:“那我豈不是很久都見不到爸爸了?”
盛卉:“別擔心,爸爸會給你打影片的。”
以葉舒城的責任心,不可能因為和她鬧掰了,就置孩子於不顧。
今天週日,原定日程是帶著小杏去舅媽家和她的小姨姨小舅舅玩。
盛卉不想開車,喊來司機,自己歪在車後座,邊看風景邊出神。
瞿瑤給她轉來幾套高定的照片,盛卉掃了眼,興致缺缺。瞿瑤又問她昨天和葉舒城對質得怎麼樣了,盛卉的太陽穴像被刺了下,想了想,直接給她打電話,約她下午見面聊。
她心裡有很多話,整個腦子混亂不堪,自己完全理不清思路,非常需要向閨蜜傾訴。
把小杏送到舅媽家,寶寶很喜歡和舅舅姨姨玩,沒什麼留戀地和盛卉揮手告別了。
瞿瑤週日下午正好比較閒,難得盛卉肯賞臉,卻不願意一起喝名媛下午茶,一門心思往她家裡鑽。
瞿瑤在家門口等到盛卉,看見她的一瞬間,口不擇言道:
“你和葉舒城打架了?”
盛卉:
瞿瑤從未見過盛卉如此憔悴的模樣,素顏蒼白,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眶微腫,長髮凌亂披散在肩,一臉的了無生氣。
“昨晚一秒鐘都沒睡,快讓我進去坐會兒。”
她十分自來熟地闖進客廳,一屁股坐在皮質沙發上。
瞿瑤倒了兩杯鮮榨果汁出來,貼著盛卉坐下:“你到底怎麼了啊?葉舒城想相親就讓他去唄,沒必要為一個渣男”
盛卉:“他沒有相親。那個女生是他的大學同學,介紹他和長輩見面談生意罷了。”
瞿瑤:“這”
盛卉:“不僅是他的一面之詞,我很確定他沒有相親。”
瞿瑤抿著嘴,整張臉慢慢皺起來,很用力地裝可憐:“我錯了!我向你和葉總道歉,我就是一時腦抽,早該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
“我也錯怪他了。”盛卉嘆了一口氣,“可是問題的關鍵不在這兒。”
她捧起冰涼的玻璃杯,腦海裡忽然飄起昨夜那場大雨。
杯沿觸碰嘴唇,酸甜的果汁滑入口中,舌尖嚐到甜蜜的滋味,動盪的心情卻得不到任何撫慰。
盛卉緩慢倚進沙發,身體癱軟,用飄忽不定的聲線,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向閨蜜和盤托出。
瞿瑤盤腿坐在她身邊,懷裡抱著個鬆軟的大抱枕。
時間分秒流逝,聽到最後,瞿瑤懷裡那個蓬鬆圓潤的抱枕幾乎被她捏揉成坑坑窪窪的月球表面。
“你說什麼?乾淨就好?”
瞿瑤都快被盛卉氣笑了,“這句真的很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