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十多年前,秦毅也是這麼對雲青岑的。
他也很會照顧雲青岑的心情,雲青岑想要什麼,甚至雲青岑不用說一個字,秦毅就會送到雲青岑面前。
當他要對某一個人好的時候,雲青岑相信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逃脫這個溫柔陷阱。
只可以秦毅遇上的是他。
「我剛活過來沒有多久,具體為什麼會活過來我就不解釋了。」雲青岑下巴微抬,眼神裡沒有多少感情,也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和懷念,只是從秦毅的角度看不到,「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比較倒黴,也很窮,每天都要面對無數辱罵,我不能生活在一個充滿了侮辱和唾罵的環境裡,就去求助了明睿。」
雲青岑:「後來出了點事,明睿他……」
他沒有把話說完,說一半藏一半,秦毅自己會補完接下去的內容。
然後雲青岑繼續說:「我就想自己找點事情,掙點錢,好歹有一個棲身之所,結果做事的時候碰到了鶴軒。」
「鶴軒幫了我很多,他在我最艱難的時候拉了我一把。」
雲青岑的餘光瞟過秦毅的臉,秦毅果然抿緊了唇,但秦毅剋制的很好,掩飾的也很好,他狀似無意地說:「找個時間應該請趙先生一起用餐,感謝一下他對你的幫助,趙先生在歐洲的生意,我也可以提供一下支援,看看能不能有合作的機會。」
秦毅手裡有全球頂尖的包裝和營銷團隊,如果趙鶴軒能跟他合作,趙家的珠寶甚至有可能闖進全球高階奢侈珠寶的排行裡。
雲青岑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不會同意的。」
秦毅:「我會找機會補償他的。」
雲青岑眨眨眼,笑得有些燦爛:「你補償他什麼?要補償也是我補償,到時候你幫我補償了他,又成了我欠你的。」
秦毅很認真,從未如此認真地說:「你從來不欠我,是我欠你。」
雲青岑微微歪頭:「你欠我?」
秦毅:「我欠你很多,還不清。」
雲青岑覺得自己不太明白秦毅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但秦毅的話又確實取悅了他。
他遇到過很多人,那些人或處於對他的喜愛,又或是處於對他的欣賞,願意在他身上付出,心甘情願成為他的踏腳石。
但這些人並不是無償的,他們付出的越多就想從他身上得到更多。
比如傅明睿,他就想把雲青岑變成一隻只能依附於自己,關在自己家籠子裡的金絲雀,他的佔有慾會隨著他的付出變得越來越嚴重,直到被雲青岑厭棄。
雲青岑從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他也可以坦誠自己對慾望的追求。
財欲、權欲、色慾。
就在雲青岑準備說話的時候,任韞的聲音忽然從後面傳來:「秦總,雲先生,天暗了,下山避雨吧,免得被淋濕。」
任韞的聲音很平穩,就好像真的只是來通知一聲天氣變化,只是此刻,雲青岑和秦毅一起轉頭時的畫面刺痛了他的眼睛。
雲青岑臉上還帶著未消的笑意,他的嘴唇微張,似乎剛想說話,雲青岑和秦毅捱得也很近,他們一起轉頭的剎那,任韞握緊了韁繩,就差一點,雲青岑的嘴唇就會碰到秦毅的臉頰。
他們兩人中間有一股讓任韞難受的氣氛。
甚至有一股無法形容的默契。
「天氣預報說今天沒雨,就算有,也應該是小雨或者短暫的陣雨。」秦毅看著任韞,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任韞,嘴角輕勾,這甚至算不上一個微笑,但卻帶著警告的意味。
好像是在對任韞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要做什麼,但你不會成功的。」
任韞看向雲青岑:「別墅裡準備了下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