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祖上,上自第三代便已然深深忌憚沐家勢大,在百姓心中威望深重。生怕沐家功高震主,從而猜忌,陷害,四處打壓。到了第五代趙宥鳴這裡,他一改惠明帝及上幾代的做派。給與沐家人信任,尊重沐家為大召為大召百姓馬革裹屍的沐家兒郎,以及大讚沐家所做保衛家國的功績。金口玉言當著文武百官給沐家正名,恢復西北軍的待遇,以及准許沐望山的骨灰牽回京城。
遭遇幾十年打壓戰戰兢兢的沐家終於得以喘一口氣,元氏與沐將軍跪在程乾殿前,面面相窺之後,熱淚盈眶。
……
大召歷經五代,終於又迎來了一位心胸開闊,明理仁德的皇帝。
沐家的事好辦,霍家,謝家也好處理,最後反倒是幾百年從未衰敗過的周家,如何論功行賞頗有些叫人費神。周家家主周太傅身居高位,大公主乃正統皇親國戚,周家男子個個成才。周博雅自己年紀輕輕,不必論功行賞,也已然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
這般算下來,再多的賞賜不過是錦上添花。可錦上添花也不能不賞,總不能因周家子孫優秀便忽略周家的功績。
然而周博雅每一件單獨拎出來都夠他連跳三級,加在一起,夠朝廷封他個像樣的爵位。
即便不說爵位,爬上二品大員的位子綽綽有餘。
況且,大召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這幾年的多災多難,一大批的貪官汙吏落馬,叫大召各地人才急缺。趙宥鳴有心叫周博雅擔起大任,但考慮到周博雅年紀輕輕,資歷尚淺,且又要考慮周家昌盛到如今的程度,賞無可賞。
所以,這便是個十足為難人的問題。到底要給周博雅拔升到什麼位置,拔到何種高度,趙宥鳴很是難斷。
可若不行賞,周博雅的大才得不到展示泯滅與眾,實在可惜。思索來思索去的,最後還是惜才之心佔了上風,趙宥鳴捨不得一個未來的肱骨。關於到底給周博雅安排一個什麼職缺合適,放在什麼地方,他預備與周博雅親自談過再做定奪。
即位大典結束後的三日,重整朝堂,周博雅被人單獨請到御書房。
沒了曾經因謝思思而暗中計較兒女情長的糾葛,又有周博雅幾次三番地做出震驚朝野的功績,趙宥鳴如今看周博雅這張冷淡的臉是甚為舒心的。他也不繞彎子,攤開來,叫周博雅自己做抉擇。
這種決定如何能倉促之下決定?
周博雅皺了皺眉,一時間沒法給個定論。於是反倒提起了此次南下昆城支援胡霍一事。說來,西北邊疆對大召至關重要,西南之地也同樣不能鬆懈。
周博雅提起西南,趙宥鳴果然立即就正色起來。
其實西南的情況,在周博雅回京之前,趙宥鳴就已經有了大概的瞭解。關於沐長風中蠱沉睡不醒。羌國以巫蠱之術謀害西南將領一事,他在京城時隔三個月之後,也知道了。可知道也只知道一個結果,其中具體細節,短短几行字的信件並不能詳盡。
周博雅沒給趙宥鳴複述戰事內情,又不是他的妻還得說故事哄人,繃著一張冷淡的臉,言簡意賅地說了個大概情況。
其實他說的也沒比書信中詳細多少,但多出的這幾個字已,經是周公子的極限。再多了,他便懶得費口舌。
說完也不顧趙宥鳴譴責的眼神,只將頭低下,從袖子裡掏出一份奏摺以及摺疊的羊皮紙呈上去:“這兩年西南戰情的詳情寫在摺子裡。另一份羊皮紙乃西南地區的輿圖,那本小冊子是輿圖的註解。”
說著這話,周公子嗓音淡淡:“輿圖與註解乃內子所著。臣這次南下一行,之所以會多次以少勝多,蓋都是因事先知西南山區的地形地貌,動兵之前做了充足的戰事佈置。戰事大獲全勝,是依賴於內子嘔心瀝血所著的這份精準輿圖。說來慚愧,這不該僅僅是臣等男子的功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