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氣林裡的毒蟲毒螞蟻,想必她應當很熟悉的。回到自幼長大的老地方,與那麼多自幼伴著一起長大的東西呆在一處,是生是死,端看她自己的造化。
郭滿聽說了這個安排之後,看著周公子的眼神複雜。倒不是可憐敵人,而是覺得奇怪。不知是不是她想太多,怎麼越相處就越覺得周公子的行事作風半點沒有身為男主的磊落,反而越發往反派的方向靠攏?
昏黃晃動的燭光下,周公子彼時正在書桌邊,頭埋在信件之中。抬也不抬地為自己的清白辯解:“為夫有分寸,不是那等眥睚必報、手段惡毒的小人。”
郭滿:“……”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都是清風一個人乾的。”
郭滿‘哦’了一聲,“其實是你乾的也沒事。”
她腳尖伸出去挑了挑擱床尾的周公子的枕頭,勾過來,抱懷裡,“你做惡都是為我報仇,我很喜歡。但還是說一句,周博雅啊,為妻勸你善良。若不然往後我死了飛昇,你死了下地獄,那本仙子豈不是還得換個夫君?”
周公子:“……有點道理。”
“是吧!”郭滿胳膊肘撐著引枕,摸了摸下巴,“畢竟想再找一個像夫君你這麼好看的也難。前頭一個長得太好,叫我再去湊合醜八怪絕對不可能。”
“……”不高興。
她嘀嘀咕咕的,“哎!怪不得俗話說,年輕的時候遇到的人不能太驚豔,否則孤苦一生……唉?不對!”
郭滿看了一眼周博雅,突然勾起了眼角,笑得一幅賊兮兮的模樣:“其實比夫君稍稍次一點的還是有的,沐長風就很不錯……”
她這話沒說完,就聽啪嗒一聲輕響,周博雅手裡的筆就斷了。
郭滿眨巴了眨巴眼睛,就看周公子陰沉著臉一步步往牙床這邊過來,表情有些可怕。
生氣了?郭滿有點懵。
就見周公子抬起了頭,一雙鳳眸微微眯著而後幾大步上了榻便一手揮落了紗帳。而後巨大的陰影罩在郭滿身上,郭滿默默往邊角縮了縮。
沒一會兒,郭滿啊一聲叫喚,紗帳便輕微晃動了起來。
再然後,傳出女子難耐的低吟,以及男子惡狠狠的質問:“能不能品一品為夫的內涵?為夫難道除了一張臉叫你流連,就沒其他優點了?”
……
床帳搖晃了半宿,這質問就持續了半宿。
郭滿簡直無辜且委屈,她這麼膚淺的人,看了漂亮皮囊之後,難道眼睛還能穿透美這皮囊看到人的內涵?
答案絕壁是不可能啊!
且不說引蟲粉之事告一段落,打著郭滿旗號抓捕巫蠱師的行動,周博雅手下之人保留了大理寺特有的做事風格,下手快且十分不講情面。
這般鐵血手段,難免會招來諸多不滿。其中,早看不慣周公子拿喬的本地將領就憤怒了。
說來,大召武將的晉升除了武舉之外,大多拼得戰功。像西南這種鳥不拉屎的邊疆之地,駐守的將領,除非像周公子沐長風之流的,是自己請旨下來的,大多將領都是本地小兵從底層,靠著一身戰功升上位。
所以此地有許多勇武的蠻將文史頗差,有些甚至大字不識。
換句話說,大多數人腦子不靈光,更大一部分人除了一把上陣殺敵的狠勁,對政治上的事兒一竅不通。
再換句話說,若非胡霍在前面當領頭羊,這就是一群蠻子土匪。
蠻子土匪做事哪裡講究什麼策略章法?沒人給出主意,被人一激就熱血上腦,指哪打哪。哪怕他們能察覺周博雅的行為古怪,依舊沒有人解其中深意。
說這些人沒腦子,還真有一個特別沒腦子的。
就說這群將領中,有個性子魯直的徐姓將領。本來就看不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