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有些疲倦地打了個哈欠,正要往前走,忽然察覺有幾道微弱的靈氣迎面而來,在觸及面板的剎那又如輕煙般散去,尋不到絲毫痕跡。
它們的存在感十分稀薄,散發出靈氣的人距離此地應該還有一段距離。
所有人都被逐一分開,同門派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功會合,因此可以排除團伙作案的可能性。而以這些氣息中若有若無的殺氣來看,很可能是幾名弟子狹路相逢,直接打了起來。
寧寧充分繼承了國人流傳千年的優良傳統——愛湊熱鬧,這會兒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當個吃瓜群眾,瞻仰一番各大門派精英弟子的風采。
要是有機會,說不定還能趁亂出手,奪來幾塊令牌。
她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比起鹹魚一樣躲躲藏藏,主動出擊顯然更有意思。
寧寧說做就做,當即感應著靈氣來源一步步向前。沒過多久,便聽見一名女子的低斥:“大家都是音修,有必要趕盡殺絕麼?”
她心下一動,斂了氣息上前幾步。透過蔥蔥蘢蘢的婆娑樹影,見到四個人彼此對立的身影。
三男一女,青衣女子眉目秀麗,穿著流明山的門服;站在她不遠處的青年男人滿臉戾氣,似笑非笑地把玩著手中的翠色玉笛,在四人之中,屬他殺氣最盛。
一個秀氣少年頗為不耐地立於樹下,眉宇之間盡是煩躁,看渾身玉白的裝束,應該來自百樂門;與他遙遙相對的梵音寺僧人則神色如常,似是有了些許倦意,垂眸倚靠在樹幹上。
青年把笛子在指尖轉了個圈,挑眉冷笑道:“把我們這幾個音修放在一起,那群長老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們要看好戲,咱們當弟子的,哪裡有拒絕的道理?不如順從長老們的意願,好好來比試一場。”
白衣少年目露嘲諷:“講得這麼冠冕堂皇,說白了,不就是想要我們身上的令牌麼?多說無益,來吧!”
青年正是等他這句話,聞言騰空躍起,立於古樹粗如人臂的枝幹上,隨即催動笛音,霎時間疾風驟起。
與有形有質的劍或符咒不同,音律看似纖弱風雅,實則鬼魅無蹤、變幻萬千,往往在無影無形之中置人於死地。他的笛音悠揚婉轉,隨著音律起伏變化,環繞在林中的夜風化作一把把凜冽刀刃,在一道尖嘯聲後,徑直衝向樹下三人。
寧寧藏匿了氣息,站在不遠處的樹叢裡。那笛音飄飄悠悠傳入耳邊,因為並未對她造成威脅,以吃瓜群眾的角度而言,不失為一首婉轉動聽的好曲子。
音韻被晚風裹挾著四處傾瀉,潛入每一處僻靜的角落,如同夏夜裡一場清涼舒適的雨,令人心曠神怡——前提是忽略它越來越重的殺氣。
白衣少年出身於以音律聞名的百樂門,此時自然不甘示弱,在避開一道道利刃般的疾風后,從懷裡掏出儲物袋。
來了!
寧寧興致大增,頗為期待地看著他的雙手。
音修大多風雅端莊,武器以笛、琴和琵琶為主,如今場上匯聚了好幾名音修,且個個實力不俗,四捨五入一下,就是場免費的露天音樂演奏會。
只見白衣少年手中儲物袋暗光一閃,不過眨眼之間,手裡便出現了一把……
二胡。
青年嘴角一抽,卻還是全神貫注地繼續吹笛。
隨著音調越來越高、變幻越來越快,風刃與靈力也就越來越強,橫衝直撞間,斬斷數根粗壯的枝條。
隨即少年拿起琴弓,二胡聲起。
寧寧一直以為,音修都是以音律優美、婉轉悅耳為修煉目標,直到這個少年的出現,給了她重重一錘。
這不是拉二胡。
這是在拉鋸子。
二胡作為傳統樂器,以清幽哀婉為主要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