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楊煊拿起儀表臺的檔案袋,推開車門走下去。
電梯裡站著一個陌生人,湯君赫不動聲色地朝楊煊靠過去,握著他哥哥的手,順著朝下握住檔案袋的一側,試圖從楊煊手裡抽出來。
本以為楊煊會很輕易地鬆手,沒想到他手上反而加重了力氣。
湯君赫只能也跟著用力,但卻怎麼也沒辦法把檔案袋從他手裡抽出來。
他轉頭去看楊煊,楊煊卻視而不見,眼睛盯著電梯門旁的樓層指示螢幕。
等到那個陌生人下了樓,電梯門重新合上,湯君赫這才開口說:“你說回家給我看的。”
楊煊偏過頭笑了一下,漫不經心道:“你抽走就給你看啊。”
湯君赫一隻手較不過楊煊,便有些耍賴地兩隻手一起用力,楊煊這時主動鬆了力氣,抬起胳膊攬著他的肩膀。
湯君赫抱著檔案袋,低頭看那上面的字。那上面只用很粗的黑色水筆,龍飛鳳舞地寫了兩個字——“楊煊”,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他用手指捏了捏,裡面的東西尺寸比紙幣稍大一些,很厚,整整齊齊的,像是被捆在一起。
楊煊先一步下電梯,走在前面,摁密碼開了門鎖,然後握著湯君赫的肩膀讓他先進去,自己也隨後走進去,反手關上門。
十三這時躥出來,扒著楊煊的褲腿,整隻貓立起來。它現在不怕楊煊了,反而因為楊煊近來待在家裡的時間多些,經常給它餵食,變得比對湯君赫還親近。
兩人在玄關處換了拖鞋,楊煊俯下身摸了兩下十三,然後把它拎到一邊,轉身去了衛生間,湯君赫則拿著檔案袋走到床邊坐下。
他找出剪刀,把密封的檔案袋開啟,手伸進去,拿出裡面那厚厚的一摞信封。
楊煊這時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十三又湊過去,抬起前爪摁著他的拖鞋,似乎要阻止他繼續朝前走,楊煊彎腰把它抱了起來。
湯君赫抬頭看他:“它在關禁閉,你這樣會把它慣壞的。”十三昨天咬壞了一隻拖鞋,湯君赫罰它不許吃貓糧罐頭。
楊煊抱著貓朝他走過去,騰出一隻手伸出手去抬他的下巴:“哪兒撿來和你這麼像的貓?”
“樓下的排風管道,”湯君赫看著窩在他懷裡的十三,“哪裡像了?”
“眼睛。”楊煊說。
“我沒有這麼圓的眼睛。”湯君赫仰著下巴看楊煊。
“這個角度最像。”楊煊笑了笑,評價道。
湯君赫很敏感地察覺到他哥哥在轉移話題,他眨了一下眼睛:“哥,你是不是不希望我看這些信封啊……”
楊煊眉梢微抬:“有一點。”
湯君赫猶豫道:“其實我也可以不看……”如果楊煊不希望他看的話。
楊煊俯下身把十三放到地上,從茶几的煙盒摸了支菸出來,直起身,夾煙的那隻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想看就看吧。”然後走到窗邊,劃開打火機,點著煙吸了一口。
湯君赫隱隱覺得這些信封與自己有關,他的心臟開始加速跳動,他小心地開啟那個信封,把敞著口的信封倒過來,薄薄的一張紙片掉到他的膝蓋上,折起來的,從背面也能看到微凸的字跡。
他莫名有些不安,深呼吸一口氣,將那張紙拿起來,展開一看,上面只寫了一行字:
“名下所有遺產贈與弟弟湯君赫。”
字跡力透紙背,落款是“楊煊”。再後面一行,是五年前的日期。
是五年前楊煊留下的一份遺囑。
“遺產”兩個字顯得格外刺眼,湯君赫的握著信封的那隻手忽然開始發顫,他覺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難。
他定了定神,又抽了一個信封出來,開啟,取出裡面折起來的紙片。
同樣的一行字,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