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誠,泰南觀察團成員。
一大清早,天還沒亮的時候,窩在觀察團成員使用的小地洞裡的中年人就被外面傳來的爭吵聲給驚醒了。
他能夠聽懂西部人類世界的通用語,甚至還懂希德尼語,對於北方王國的諾德語,如果說得慢,他還是可以懂的……但真的架不住外面的那兩位將這種北方語用噴的方式說出來。
所以他起身,穿上了外套,然後在同團成員的注視下示意他要出門看看。
醒來的成員是老人,梁則夫,他的睡眠本來就很淺,看到張思誠的示意後他點了點頭。
張思誠拿過牆上的火把,在火爐那邊點燃,然後推開一個小門,推開了厚重的木門走了出去,然後飛快地帶上了門——要不然寒氣進入洞中,會把幾個年輕人都凍醒的。
張思誠和梁則夫年紀大了,他們做的都是記錄工作,而年輕人們甚至還能上戰場,因為這種事情而感染風寒,進而影響到對混沌的資料採集,他會被團長罵死的。
走過戰壕的拐角,張思誠注意到前面的挖出來的小空間中現在全都是人,很多士兵將整個空間堵得水洩不通,他們手裡大多拿著轉輪槍或是步槍並指向身前,他們的指揮官……應該是一位團級指揮官正站在他們身前,這個矮人仰著頭,用鼻子對著他的對手們哼了一聲:“馬林閣下在一個小時前剛剛入睡,做為照顧閣下起居的值班軍官,我不管你們是誰,也不管你們接受了什麼命令,在閣下醒睡之前你們不用想見到他。”
“上尉!我命令你讓開路!要不然我就以軍部的命令槍決你!”他對面的尖耳朵混血兒是一個上校,他猙獰著臉從槍套裡拔出了轉輪槍拉開了擊錘:“我給你一分鐘的考慮時間!”
“不用考慮了,開槍吧你這個尖耳朵狗屎!衝老子的臉打!然後我的兵會把你們全打死!來啊!”矮人指著他的鼻子,而他身後計程車兵們也都拉開了擊錘。
尖耳朵身後的憲兵隊也舉起了手裡的傢伙。
“別逼我!”那個尖耳朵咆哮了起來。
“開槍啊!你這個沒卵子的雜種!”矮人叫得比他的對手還大聲。
“讓開!”他身後有人這麼喊道,然後張思誠就看到一門炮被推了過來,坐在炮管上的半身人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拿著鋸短了槍管的霰彈槍:“開槍啊!老子屁股下面的炮裡塞滿了霰子!”
這讓張思誠不得不讓開了一點——這霰子炮能夠殺傷正面一百步左右的扇形面積裡的生命,張思誠雖然四十有五,但還沒有活夠,自然也不想被這些當兵的一炮給崩了。
“怎麼了。”
正在張思誠考慮著是不是再退到一旁的拐角處,免得士兵們到時候真的打起來吃到流彈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士兵們的後方響了起來。
剛剛還叫囂著要把憲兵們打死然後拖到戰壕外喂野狗計程車兵們立即分開了佇列,他們一起舉槍行禮,半身人們拖著大炮飛快地跑了——他們也沒敢原路返回,而是奪路從張思誠這邊的戰壕跑路,拿著火把的半身人路過張思誠的身邊,將他手裡的火把交給了張思誠。
“槳湖救雞啊,帶南佬。”他說了一句帶著強烈通用語口音的泰南語,把張思誠都給逗樂了。
這些傢伙也有怕的時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尊敬的馬林閣下!不好意思,我沒能阻止這些大嘴巴!”矮人軍官倒是善於將鍋扣到對手的腦袋上,而且他的對手似乎也不介意這口鍋扣到他的腦袋上。
只不過當他面對披著法羅爾親王紅袍走出來的馬林·蓋亞特時,這位尖耳朵混血兒也飛快地收起了手裡的槍:“馬林閣下,我是哥本哈根憲兵本部的羅本·法裡安,代表軍部而來,您真的如同各級指揮官說的那樣,昨天一天都沒有離開防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