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在沉默中又一次為自己點了一支菸,他曾經想過,那個年輕的神明到底經歷了何等惡戰,才能夠終結納垢對於這個世界的入侵。但是事到臨頭,馬林發現自己想得還是太保守了,因為在他的眼中,這個年輕人的胸腹處有一個巨大的開口,裡面的一切都沒有了,但是在他身後,巨大的納垢大魔的屍體依然倒在那裡。
·你來了。
他微笑著向馬林打了一個招呼,靈魂的低語裡,他的聲音中滿是癲狂。
·我見過你,在那一晚的夢裡。
馬林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身邊,色孽已經走了,在不知不覺得意不見了她的蹤影。
“你還記得,你在夢裡拜託我的事情嗎。”說到這裡,馬林內心又是一陣苦楚,因為他看到了他的苦痛,他的傷感,還有畸變對他造成的影響。
這個年輕的神明,戰勝了他眼中的大敵,卻也被大敵所汙染,他在等待一個能夠將他淨化的人,他想死得體面一些。
馬林一直都想幫助他,哪怕知道現在的他已經扭曲,他不再是那個他,曾經的一切已經被徹底地扭曲,他已經將一切當成了夢境,忘了那些他甚至是他所思所想的。
果然,這個年輕的神明哈哈大笑,他的收束,他的手裡,來自納垢大魔的脊柱正在變成一把巨大的劍。
·夢該醒了,孩子,做什麼救世主,你也應該知道,混沌們將這個世界變成了何等噁心的模樣,而在它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這些該死的東西將這個世界變得那麼噁心!他們竟然敢進行獻祭!這些該死的東西!過去的我竟然會想到來拯救這個世界,真是令人作嘔對吧。
“是啊,令人作嘔的世界。”馬林點了點頭,在他的腳邊,一顆新芽穿過了破碎的街道,同樣的,月光正在反射著最為皎潔的光:“無論是我曾經所處的時代,還是大毀滅之前的時代,又或是我這一生所活的時代,最為受苦的都是孩子,他們見證了苦難,我見一個父親,他是一個逃兵,他從戰場上一路逃回故鄉,為了看他孩子一眼,他有錯,他罪無可恕,但我最終還是可憐了他的孩子,因為他的孩子是無辜的,那個孩子只是一個失去了父親的孤兒,但他和那些我所必須要殺的貴族子嗣不同,他吃的是最差的黑麵包,他的人生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也只能和他的父親一樣,成為農夫,然後成為一個戰士,然後也許會有那麼一天,他也會成為他父親那樣的人,只是為了見自己一面,而去挑戰公理與良知,但是我想他也許不會再碰到像我這樣仁慈的人,也許他和他的家庭都會因為他的一次犯錯而死。”
隨著馬林的自言自語,新芽成長為一顆小枝,然後它在不停地長高,樹子與分枝在擴散。
·難道他和他的家族不應該死嗎。
這位畸變的神明臉上帶著一絲好奇,同時他的手正在凝聚著骨劍的縫隙們。
“為什麼,他是逃兵,他的確該死,但是他那在故鄉的妻兒也必須死嗎,我殺了這個逃兵,因為他罪無可赦,但是我給了那個有著天賦的孩子一個新的機會,他會成為一個超凡者,也許會有那麼一天,他會走上超凡者的道路,為了這個時代奉獻出他的力量,這一切不好嗎。”說到這裡,馬林伸出手,世界樹的小樹站了起來,以根系屹立於大地之上的它在馬林的手中變成了一把大劍。
在馬林的眼裡,這個世界和那些貴族的孩子不同,後者從小吃著血肉長大,他的父母為他準備的一切都來自於他的家族對於領地的盤剝,當這個貴族孩子的父親成為逃兵,用變成和那個侏儒一樣的可憐人嗎。
怎麼可能,他有足夠的辦法洗脫罪名,只是因為他是貴族,而這樣的貴族在馬林眼裡,才有資格舉家暴斃。
·仁慈,你的仁慈會成為你的敵人,他甚至會有那麼一天害死你自己,就像是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