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了一個綿長的夢,夢裡光怪陸離,法耶發覺自己變成了一隻小小的蟲子,徘徊在充滿了鋼鐵,玻璃還有死寂的城市中。
這是一座非常奇怪的城市,沒有商店,也沒有市民,有的只是如同行屍走肉一樣的蟲子,還有連綿的墓碑,那些墓碑很大,遠比蟲子要大。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蟲子保留著神智,但它們也只是看著鋼鐵的天穹頂部,徒勞地呼喚著它們嘴裡的主人。
誰會是它們的主人呢,這座城市似乎已經非常非常久的沒有人來過了,那些墓碑會不會就是它們的主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們的呼喊註定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法耶甚至不知道這座城市叫什麼,只是發覺這座城市的天空老是在下雨……明明是在地底的世界,為什麼會下雨呢,而且這雨水落在法耶的身上,感覺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彷彿連自己靈魂上的裂口都受到了治癒。
真是令人好奇的城市,真是令人著迷的城市。
這場奇妙地冒險似乎沒有盡頭,法耶漫步在廣場上,站在鐘樓底下,順著小河漂流,坐在樹下吃著果子,那些蟲子完全不懂得珍惜生活。
雖然這夢綿長,但終究是夢就會有終點,當她坐上電梯,想要到那最高一層去看一看的時候,馬林的呼喚終結了這一切,來自愛人的聲音將法耶從夢境中拖出,“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躺在軟軟的床上,用毯子包裹著自己,睜開眼睛的少女看著自己的愛侶,微笑發自內心。
她感覺自己的病已經好了,這場病來的古怪,法耶知道這有問題,而現在當自己醒來,當她看到這個世界還算正常,窗外有鳥叫的聲音,有人的話語與馬的嘶鳴。
啊,又活回來了呢,就像是以前那樣,異國的王子殿下馬林,又一次救下了莫威士家的小公主。
想到這裡,開心著的法耶伸出手,在馬林的臉上輕輕點了一下:“我是怎麼從火車上來到這裡的。”
如果是公主抱的話,那就太令自己開心了,雖然沒有知覺,但公主殿下理所當然應該擁有公主抱才對啊。
“這事要從前天早上說起。”已經換上常服的馬林這麼說道,他的臉上帶著一絲憂鬱。
這是法耶從來不曾在馬林的臉上看到過的表情,他總是那樣,無論如何都不會將壞心情表露在他的臉上,友人也好,敵人也罷,總是能夠看到他的笑容。
以至於有時候沙耶會想,她的這個愛侶,會不會是面癱,因為他似乎除了笑之外,不會有什麼別的表情。
那就完了,她這麼想,同時笑著開口,無論是做他的愛人,還是做為一個捧哏,法耶都在努力做好她自己:“我聽著呢。”
於是馬林坐到了床邊,伸出手,將法耶露在外面的小手握住,將一個法耶聽著都能夠感覺到荒誕的故事說了出來。
真的,非常荒誕,蟲人,第一紀元時代的生物甲,聽起來感覺像是最近剛剛興起的科幻小說,但法耶知道,結合自己的夢境,這一切都是再真實不過的經歷。
馬林,又一次救下了大家。
“原來我的夢裡的那個蟲子城市,是真的。”法耶感嘆,一邊畏懼著自己差一點就成為蟲人兵器的可能未來,一邊感嘆著那座城市的瑰麗和與眾不同:“馬林,你和米拉交換了什麼。”
說到這裡,法耶自己坐了起來,雖然清晨的溫度還是讓她有些感覺到冷,但是法耶知道,馬林應該是有麻煩了。
“我與米拉立誓,她以終結自己的性命,保證你們的安全,讓這座城市中所有無法扭轉感染的蟲人死去為代價,讓我為她向她原來的主人復仇。”說到這裡,馬林的臉上終於多了一絲苦澀:“對不起,法耶,我想救下你們,也不想讓列車上所有感染的學徒死去,無論我是不是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