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按時到了公司,鍾蘭早已到了。
她穿著一身白色職業裝坐在前臺,與昨天判若兩人。
不久之後,黃校長到了,他雙手將合同遞給我,我看到合同上金額的空白處填上了一百萬元。
“黃校長,這個是不是多了一點?”我問道。
黃校長趕緊說:“不多,不多,林大師您的水平肯定不止這個價格,只是我託了溫總的福,要不是他的介紹,我哪能碰上您這樣的高人。”
算了,一百萬對於他們這些有錢人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於是我在合同上籤了字,然後遞給鍾蘭去蓋公司公章。
鍾蘭看到合同上的金額的時候,眼睛瞪的滾圓,好一陣子才回過神來。
去我的辦公室拿出公章蓋了印,然後遞了一份合同給黃校長,他立即打電話給學校的財務打款一百萬。
之後,我們下樓一起坐上了商務車,商務車很快就到了湘江邊上,沿著湘江中路盤上了橘子洲大橋。
到了嶽麓山腳下,順著登高路盤旋,車子最終在穿石坡湖北岸的路邊停下。
路邊有個鏽跡斑斑的指示牌,上面是一個箭頭,下面一行字需要仔細看才能認出:第4軍抗敵陣亡將士墓。
指示牌旁邊是一條通往密林深處的小徑,這裡人跡罕見,看不到近期有人活動的任何痕跡。
我們沿著小徑走進了密林,小徑蜿蜒曲折,隨著我們深入,周圍逐漸變得茂密起來,枝葉交錯,形成了一道道綠色的屏障。
步行幾十米之後,看到了公墓,周圍無比的幽靜,彷彿與世隔絕。
墓地十分簡陋,佔地約20多平方米,墓前有一塊刻有“光榮萬世”的碑欄。
墓碑由三塊條石組成,中間有“陸軍第四軍抗敵陣亡將士之墓”,右邊一塊刻有“省主席xxx、軍長xx、乙酉年冬月刊”的字樣。左邊一塊則刻有數十位敬立該碑的人名。
墓圍是青磚堆砌的。
這裡無人修繕,被雜草覆蓋,許多青磚被歲月的風霜侵蝕得沒有了稜角。
野草頑強地從墓地的縫隙中鑽出,它們的綠色與周圍的灰暗形成鮮明對比,為這片墓地帶來了一絲生機,卻又更顯得淒涼。
一些藤蔓纏繞在石碑上,宛如歲月的觸手,悄無聲息地吞噬著過去的痕跡。
一陣風吹來,密林中的枝葉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在為逝去的生命低吟。
站在公墓前,我仍然可以受到那戰馬嘶鳴、槍炮呼嘯、熱血賁張的戰鬥場面。
我摘下了墨鏡,看到了公墓附近有不少穿著國軍軍服的陰魂,我在墓前三鞠躬之後,點燃了香燭,鍾蘭自發的在一旁點燃了紙錢。
這些陰魂中軍銜最高的是一個上校,看到香火之後,他帶領所有陰魂前來吸食。
我從包裡拿出早已用宣紙寫好的祭文,上面還寫著唐連長他們每一個陣亡將士的名字和籍貫。
掐起祭地訣,默唸完之後點燃了祭文,我看到隨著祭文的燃燒,公墓之後平地聳立起一座座如同軍營一樣的陰宅。
所有的陰魂見狀都齊聲高呼,因為他們的陰宅實在是破爛不堪了,只有那名上校發現了我的與眾不同。
他來到我的面前,問道:“小夥子,你是通靈師?”
果然是高階軍官,視野不一樣,我點點頭說:“我是一名通靈師,受唐副連長委託,前來祭奠。”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上校激動了,他朝我敬了一個軍禮,然後介紹說他是第4軍第90師二六九團的曹團長。
為了掩護嶽麓山頂的師部撤了,他帶領二六九團堅守陣地,最終寡不敵眾壯烈犧牲。
曹團長也是第四軍在第四次潭州會戰殉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