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起兩位老人。
“外祖父外祖母多禮了,庭兒不孝,來晚了。”
常國公和老夫人緊握陸滿庭的手,感慨這些年的分離。常國公是個文人,便是垂暮,傲骨的氣質依舊,攬著陸滿庭時脊背挺得筆直。
老夫人抹了一把鬢角的淚,哽咽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蘇吟兒微微欠身,向常國公和老夫人回了一禮。
“吟兒見過外祖父外祖母。”
蘇吟兒聲音甜糯,嫣然巧笑的時候,杏目裡盡是不染是非的天真,軟了人心。老夫人怔怔瞧了許久,在旁人的拉扯下,方才意識到失禮。
老夫人扶起蘇吟兒:“娘娘,使不得,您有了身孕,且慢些。”
老夫人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蘇吟兒的身上,在看到她皓白手腕上戴著的血紅色翡翠玉鐲時,眸光一頓,似意識到什麼,臉上的笑愈發地親切。
“庭兒的小姨提過多次,說娘娘是個惹人憐的,看來不假。我們庭兒當真是好福氣。”
小姨是為了救蘇吟兒而死的麼麼,是老夫人的二女兒,大女兒是陸滿庭的生母——已仙逝的前朝皇后。
提及故人,蘇吟兒水泠泠的美目流轉,心下不忍,靠近老夫人,攀上對方的手,任由對方把她往前廳帶。
常國公攬上陸滿庭的肩膀:“走,我們祖孫喝幾杯。”
午膳備在前廳,席開十二桌。但凡和陸滿庭有些血緣關係的,不管多遠,都來了。
按照禮數,皇上和皇后理應一起坐在最上方,可老夫人不放人,牽著蘇吟兒的手鬧家常,介紹了許多親人與她認識。
蘇吟兒雖貴為皇后,卻是晚輩,又是新婦頭一回進門,收的紅包和禮品多到數不過來,樂得身後跟著的洋桃笑歪了嘴。
老夫人是個好相處的,話多,府上嬉笑聲歡愉,蘇吟兒難得露了笑顏。用午膳的時候,老夫人熱情地給蘇吟兒夾菜,叮囑她多吃些,將腹中胎兒養得白白胖胖才好。
京城中的流言蜚語不少,自是變本加厲地傳到了若水城。
可老夫人不傻,早早派人打聽過,皇后娘娘肚中的孩兒是親外孫的,錯不了,自該多疼愛些。
蘇吟兒盛情難卻,想拒絕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低頭飲茶的功夫,面前的白兔玉盞堆成了山尖尖。
她本就食量小,有了身孕後,每頓吃得更少,稍稍吃多些,肚皮脹得慌。
眼下,她更愁了。
斜對面的陸滿庭微晃著酒樽,眸光總是不經意間落在她身上,又似沒有,醉美的唇側勾著一抹誘i人的笑,神色很是愉悅。
他給角落裡的洋桃使了個眼色,洋桃立即上前,不動聲色地給蘇吟兒換了個空盞,又在盞裡添了小半碗小米粥。
蘇吟兒憂著的心適才落下來。
酒過三旬,男子們談天說地,女眷們閒話家常,蘇吟兒靜靜地聽著,淺淺地喝了幾口暖粥,眉間隱隱有藏不住的倦意。
外頭日頭正烈、金輝遍灑,蘇吟兒剛才被陸滿庭折騰了許久,眼下有些犯困了。
可午宴未散,她萬萬不能離去,否則於禮不合。
陸滿庭優雅地飲了一口酒,隨手指了指後院的方向。
“吟兒,你且陪外祖母逛逛。若是走累了,朕從前的臥房應還在,去歇歇。”
蘇吟兒如釋重負,起身應下,滿廳堂的女眷們則捏著帕子笑,就差說皇上是個會疼人的。老夫人自然懂得,笑著牽起蘇吟兒往後院走。
常國公瞥了一眼徐徐離去的背影,給陸滿庭續了酒。
“皇上不去瞧瞧?”
“不了,”陸滿庭放下古銅色的酒樽,“朕身上酒味重,會燻著她。”
常國公嘆口氣,“你和你爹一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