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著軍靴走到小白虎背後,靠在矮櫃旁邊居高臨下地凝視。
嘖,小東西脾氣比他想象得還硬,都不肯起身迎接一下。
凌元帥在眾目睽睽之下,很沒排面兒啊。
段無心感覺到身後的視線,一時間四肢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頭皮發麻。
背脊依然緊繃著,皮毛卻在那直截了當的注視下逐漸變得有些溫熱。
這感覺實在是太奇怪,詭異得舒適。
因為運氣差的原因,他常年周遭都是黴運纏身的陰冷。時間一長,已經習慣那種潮溼粘稠的不適感,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是現在……
那人只是往身後一靠,就像是被放在了初春的暖陽下,乾燥又溫暖。
氛圍太好,他甚至舒服得想要打個滾兒。
小白虎剛舒服地眯了眯眼,就聽見沉沉地聲音落下來。
“段無心。”男人連名帶姓的叫他,語氣不帶任何溫度。
暖洋洋的氛圍瞬間被冰封,後背開始有些發涼。
段無心沒回頭,只是微微動了動耳朵,算打過招呼。
就當是他沒禮貌吧,這副不討人喜歡的樣子能把人勸退更好。
“不好意思,心心有點不舒服,別怪他不講禮數。”段永年咳嗽了兩聲,連連訕笑著解釋。
凌嘉木探出頭搭話:“怎麼生病了呢,昨天看起來都好好的……”
段永年定了定神,強裝鎮定地抬起眼直視道:“因為不想當禮物,這兩天在鬧絕食,身體虛。”
“哦……這樣。”凌嘉木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
凌君寒沒回頭,探究地視線仍然落在段無心身上,抓到了背部微微地顫抖。
看起來非常倔強,又隱忍。
不像是生了病,倒像是在艱難維持現在的姿勢。
這副樣子,和他訓練場上蹲三小時軍姿的新兵一模一樣。
那麼暴躁的性格,裝這麼久,真是難為他。
凌君寒嗓音依然很平,沒什麼波瀾:“看來你確實很討厭我。”
段無心嗯嗯地哼唧了兩聲,頭都沒回。
那可不,知道就自個兒趕緊回去吧。
凌君寒扔出王炸:“禁言,打臉,絕食,操作挺多。你把我惹生氣了,我是不是應該把你抓回去好好教育?”
嗓音很低沉,帶著強勢的壓迫感。
責問落入耳朵裡,段無心眼睛微微放大,危機感越來越重。
什麼?前兩天禁言的討厭鬼是這傢伙?
這人居然看他直播?那豈不是看到揍他臉那一幕了?
現在當著幾千萬號網友直接挑明,這是來上門算帳了吧?
完了。
強裝的淡定被砸開了一道口子,心臟發緊。
段無心沒忍住猛然回頭,看見一雙筆挺的軍靴,褲腳得體地收在靴口裡。
再往上,褐色的腰帶勾勒出精瘦的腰身,肩膀上的星星金燦燦地耀眼。
果然,和刀疤臉一樣的軍裝。
段無心仰著發酸的後頸,視線撞進男人深藍色的眸子裡,本人比照片氣勢更勝。
哼,這人果然沒給他好臉色。
……是要生吞還是活剝,您發個話?
“那個……長官,你別嚇著他了。”凌嘉木見形勢不妙,趕緊插話。
他從兜裡掏出摺疊的逗貓棒拉開晃了晃,儘量把聲音放得輕柔,“心心,看,這是長官送你的禮物。”
凌君寒靠在矮櫃邊支稜著長腿,低聲“嗯”了一聲。
“真的很好玩的。”凌嘉木晃著小鈴鐺,鍥而不捨。
段無心分神抬起眼皮,往後挪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