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妄,醒醒。他開口叫人,發覺嗓音沙啞,大概是感冒發了炎。
池妄眼皮輕微顫了一下,手臂收緊,躺著沒動。
蘇斂想伸手推他,發現右手被握得死死的,掌心滾燙。
於是用力捏了一把尾指,吐槽道:你不是在幫我降溫,怎麼自己睡上來了?
池妄睜開眼,意識緩慢恢復:你拉著我不肯走,我沒辦法。
聽那語氣,還挺無奈。
蘇斂立刻反駁:鬼話連篇,怎麼可能。
真的,你攥著我的手就不肯松,我只能躺上來跟你一起。
你還撒著嬌說頭疼,疼得不行。
哦對,你叫了我池哥,怎麼平時不肯這麼叫?
蘇斂感覺頭痛欲裂,他也不分清池妄是胡說還是真的,剛才那個夢一閃而過,大概陷入回憶就情不自禁當了真。
他有些彆扭地扭過頭,把手從灼熱的掌心裡抽出來:你聽錯了。
不可能,我就恨我沒錄下來。池妄坐起身,含笑看著他逗人,既然氛圍都到這兒了,就再叫一聲?
蘇斂伸手拿被子蓋住自己,聲音霧濛濛傳出來:叫你大爺。
果然還是迷糊的時候比較可愛,一清醒立刻恢復高冷,池妄在心裡嘖了一聲。
他伸手鑽進被子,四處試探:我摸摸,還燒不燒?
蘇斂抬手打了他一下,沒好氣說:你摸哪兒呢?
指尖微動,池妄發現好像摸進了開敞的睡衣領口,掌心下面板細膩,不敢亂動。
他訕笑著抽出來,摸了摸鼻子:你蓋著被子,我又看不見。
被逼無奈,蘇斂掀開被子,伸手往腦門上貼了一會兒,測試完畢。
一張慘白的臉有一絲詭異的紅潤:應該退下去了,估計三十八度出頭。
池妄不信,踩著樓梯下去,拿出電子溫度計往腦門上一按。
好傢伙,顯示溫度:38.1℃。
你電子體溫表啊?這麼準。池妄反反覆覆測量了兩次,確認沒有出錯。
蘇斂嗯了一聲:現在幾點了?
看了眼手機螢幕,池妄低頭回:五點多,要吃點兒東西麼?我去給你買。
這一覺從早睡到晚,昏沉得厲害,但被人抱著出了身汗,好歹感覺身體舒服了不少。
蘇斂點頭說:隨便吃點兒,晚上去上晚自習。
點餐的手頓住,池妄無語道:你燒還沒退呢?還去晚自習?這就是學霸的人生嗎?如此見縫插針。
蘇斂慢吞吞從床上爬下來,往身上披了件外套:我已經好了,三十八度而已,不礙事兒。
聽聽這話,還真以為自己身體是鐵打鋼煉的不壞之身呢。
池妄啞口無言,點開選單,默默又往裡加了一份冰糖雪梨。
拿到外賣,蘇斂沒再說話,一直沉默著吃完。喝了藥換完衣服,堅強地回了教室。
碰上這麼一倔強的祖宗,池妄實在沒轍,只能一路護送著回了六班,簡直拿他沒辦法。
兩人往座位上一坐,一個有氣無力,一個身心俱疲,都蔫了。
顧安久看見來人,揚聲道:斂哥,病好些了嗎?晚自習來上什麼,我們平時都是全翹
話沒說完,腦袋被池妄拍了一下:以後不準翹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一學霸一校霸兩雙眼睛盯過來,顧安久敢怒不敢言,默默縮回了脖子。
蘇斂揚了揚嘴角,輕聲說:好多了,多虧了池妄。
是,多虧了你池哥嗷小腿被某人狠狠踢了一腳,看來病果然是好了不少,力道相當兇猛。
距離上課還有一陣,四周都鬧哄哄的,抄作業的,聊八卦的,吵個不停。
池妄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