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激起眾人興趣,紛紛扔下籌碼,十塊五十的下注,樂得不行。
賭注已定,聚餐結束,大家各回各家。
蘇斂這才反應過來衣服沒換,方才淋溼的T恤已經晾得半乾。
他進快速浴室衝了個澡,緩緩躺上床,遠端設定好喇叭的鬧鈴。
早上六點半,池妄被熟悉又鬼畜的鬧鈴吵醒,緩了好陣兒,才想起來喇叭還在衣櫃裡。
他被迫起身,艱難下床,披了件外套,找出喇叭關掉。
看時間,真夠準時的,不愧是遠端調控。
洗漱完畢,坐著玩了會兒手機,池妄拎著書包敲響隔壁的門。
顧安久頂著亂糟糟的頭髮開啟,震驚道:稀奇,太陽從南邊出來了,你起這麼早?
池妄隨口應:房間太吵,睡不著。
顧安久頓了會兒,後背發麻,你房間不是沒人嗎?
這人腦回路是真的清奇,秒鐘變身鬼故事,池妄很是無語:蘇斂呢?
顧安久回過神來,往窗邊的床上掃了眼:還沒起,估計昨天睡晚了。
池妄氣笑,這人把自己大早上叫起來,自個兒倒是睡得很香。
他快步走過去,踩在樓梯上,伸手掀開人被子,相當無情:起床,上課。
蘇斂微微皺眉,有些煩躁地把被子搶回去蓋住腦袋,甕聲甕氣的聲音從棉布裡傳出來:別吵。
被子掀蓋,又擋了個乾淨。
剛才那眼,池妄就瞧出不對勁,平時面板白得過分,這會兒卻透出股不正常的紅。
他從被子邊上伸進去,手掌摸索到人的額頭碰,好燙。
起床氣上頭,蘇斂不耐煩道:別弄,你煩不煩。
你發燒了,起來,帶你去醫院。池妄輕手輕腳把被子挪開點兒,跟雙睏倦的眼睛對上,整張臉都透著股憔悴的病態。
蘇斂很輕地眨了下眼,沒說話,又重新閉了回去。
顧安久從浴室裡出來,關切問:發燒了?是不是昨天淋雨沒換衣服?
池妄想了會兒:有可能,還喝了很多冰的,怪我。
那怎麼辦?馬上早自習,放他自己在宿舍肯定不行。顧安久撓了撓腦袋,陷入沉思。
池妄把書包往地上扔:你幫我們倆請個假,我帶他去醫院。
行。顧安久點了點頭,有事兒電話啊。
宿舍另外兩人陸陸續續起來,挨個來瞧了遍,囑咐完就踩著點兒走了。
人空,房間裡瞬間變得安靜。
池妄斜斜地趴在樓梯上,拍了拍被面兒,輕聲細語說:聽話,先起來。
不起。聲音含糊不清,沒了平時那股冷冰冰的語氣,聽上去莫名有點兒軟。
被子再次被掀開,池妄的手碰上額頭,燙得驚人。
他低聲哄:你要不想去醫院,好歹去趟醫務室。
蘇斂隨手往額頭上摸了把,含糊不清道:不用去,我是醫生,我自己心裡清楚。
這怕是真燒了個糊塗,池妄聽樂了,埋頭笑了會兒。
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
蘇斂。
你是醫生?
嗯,外科。
讀的哪個大學?
北大醫學院。
對答如流,就是內容簡直牛頭不對馬嘴,著實離譜。
池妄心想,再燒下去,估計得說自己馬上要上陣前線。
他索性掀了被子,扶著人後脖頸強行把人立起來,四目相對。
被冷空氣刺激,蘇斂環顧四周,眼底清明瞭幾分,他剛說了什麼來著?
操,真燒糊塗了。
他舔了舔有些發乾的下唇,有些無措地打了聲招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