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好事。
只是,那人姓池。
是不是在曾經愛意濃烈的時候,蘇斂也用那麼軟的聲音叫過池哥。
池妄無端想到第一次聽蘇斂叫哥的場景。那次在他家的車上,人睡得迷迷糊糊,意識不清,含糊著就叫出了口。當時因為剛認識,礙於分寸,沒追問下去。
後來生病,抓著他的手撒嬌的時候,也叫了池哥。當時下意識以為是在叫自己。
所以,其實每一次叫的是這個叫池晨風的人嗎?
這個猜測的答案,有些讓人心澀。
池妄覺得像是被一種情緒困住,心裡猛然又酸又澀,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捏緊,是從以前從未體會過的難受。
說不上來,倒也不是生氣,就是覺得怎麼能一個人那麼剛好先捷足先登,佔領了這個稱謂。
他原以為自己是特別的,現在看來,更像是一個劣質的替代品。
池妄扣著門縫,低聲道:小蘇老師,我心情不大好,申請抽根菸。
蘇斂抬眼,從鏡子裡看著站在門邊上的人,頭一回沒了平時那股狂妄的氣焰,看上去失魂落魄的,不太精神。
大概在他的潛意識裡,覺得十幾歲的池妄永遠都是帶著吊兒郎當的笑意,沒個正經。
突然這麼情緒低落,還真有些不大習慣。
你怎麼了?今天理綜英語沒考好?
你就當我沒考好吧。池妄心裡悶得不行,又不能直說是在吃醋。
就算蘇斂可能喜歡男生,現在不知道他對自己什麼態度,衝動表白只會把兩人的關係搞得尷尬。
第一次喜歡人,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池妄手足無措。
因為太過珍視,不敢輕舉妄動。
他從桌面上順了煙盒和打火機攥在手裡,徑直走到小陽臺上,低頭咬了一根,盯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月亮又有什麼好看的,他們是不是也一起看過很多晚上的月亮。
除了賞月,還幹過什麼?
越是細想,越是心裡添堵。
蘇斂洗完手出去,站在陽臺另一邊看著被煙霧籠罩的人。月色裡整張臉都籠罩進黑暗,大半張臉都隱在黑夜裡,看不清神情,但整個人都散出很喪的情緒。
只是考差了而已,也不至於這麼頹吧,這還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小霸王麼?
他並肩站過去,開口安慰:沒事兒,下次再努力。況且成績還沒出,你急什麼。
菸頭忽明忽暗,池妄含糊不清說:我不急,只是有些煩。
說的並不是同一件事,簡稱跨服聊天。
兩人沉默一陣,蘇斂幾次欲言又止,實在是不太會安慰人,又把話嚥了回去。
他轉身進了房間,從小茶几上摸了一顆上次買的糖,塞進池妄手心裡。
吃點甜的,心情會好很多。這是池哥教他的。
你拿我的糖哄我啊。池妄扯出一個很淡的笑,垂手把煙熄滅,剝了一顆扔進嘴裡,一股甜膩的味道在口腔裡散開。
蘇斂微微挑眉,有些耍賴說:你送我了就是我的。
行,都是你的。池妄淡淡笑道,笑意沒有抵達眼底,心緒很亂。
他站在風裡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好像也沒必要糾結過往,唧唧歪歪的,不像個爺們兒。
反正蘇斂跟那人已經分手,看今晚態度也不打算重新和好,那就讓他成為過去。
想通了這件事,池妄心情輕鬆了些:我沒事了,不用擔心。
你調節心情還挺快。蘇斂盯著遠方明晃晃的月亮,無端想起了一些往事。
當時池妄公司才成立沒多久,一堆零零碎碎的破事,有時候也會碰到難纏的客戶。年紀輕輕碰了醫療行業,偶爾甚至會被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