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妄轉身進了房間,換了睡衣小心翼翼躺上小床,對著沉睡的側臉輕輕說了一聲晚安。
還是第一考場,蘇斂坐在座椅上,安靜等待考鈴敲響。
同一個場景,同一個時間,手腕再次被頭一天的男生抓住:今天考理綜,我可以來沾一沾聖光了吧,我做夢都想考三百。
蘇斂:.
同學,鑿壁偷光的匡衡都沒你執著。
三秒過後,他善心耗盡:可以鬆開了嗎?
謝謝學神,大恩大德,感激不盡。男生小心翼翼收回手,雙手合十。
大概這種考前詭異的儀式刺激了眾人,突然圍過來好幾個生面孔,都伸著手臂要來摸一摸學神以求滿分。
此情此景,蘇斂感覺自己就像是動物園被圍觀的猴子,人手都要上來摸上一把,煩得要死。
上回一個第七一個第八,艾學習的考位正好座位後一個。
安靜了一天,終於忍不住陰陽怪氣:你們摸了也沒用,人家有大本事。
他咬音很重,像是在暗示作弊,不過沒人理。
蘇斂壓著脾氣等到考試鈴響,人群散開,終於鬆了口氣。
只是看到生物試卷的那一刻,他提前幫顧安久同學敲響喪鐘。
就這麼些知識點,幾乎是全部覆蓋,毫無遺漏。
考完理綜,第一件事就是衝到廁所裡把手裡裡外外洗了一遍。
顧安久自知打賭輸了個血虧,躲了人一整天,不敢露面。
考試的時間過得飛快,緊張的月考悄無聲息地到了尾聲。
連著幾天沒好好休息,蘇斂下了自習就往宿舍趕,想著早點兒上床補個覺。
剛換上睡衣,寢室門口有人敲門,揚聲說:蘇斂,樓下有人找你。
好的,謝謝。蘇斂瞥了眼時間,十點多還特地來宿舍找,大概是有急事。
他隨手裹了件外套穿上,踩著拖鞋下了樓。
顧安久偷聽到動靜,火速躥到404,趕緊通風報信:妄爺,好像有人來找斂哥,你要不要去看看。
池妄回頭,有些疑惑:這麼晚誰找他?
不知道啊,沒說名字。顧安久撓了撓頭,神情有些擔憂,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池妄走到小陽臺,垂眼望下去,正好是宿舍樓大門的方向。
蘇斂站在路燈下,發頂暈出一小團光暈。旁邊還站了一個穿著八中校服的男生,兩個人正在低頭說著什麼。
男生扯了扯他的袖口,露出一個很是討好的笑容,蘇斂緩緩搖頭,表情看上去有些嚴肅。
這人是誰?池妄擰起了眉頭,拉拉扯扯像什麼話。
藉著光線,顧安久抬手拍了張照片,發動廣大兄弟網:八中的,我幫你問問,看看有沒有人認識。
池妄抿緊雙唇,大半夜的,總覺得這人沒什麼好心腸。
等等,八中,蘇斂說過他沒朋友,倒是有個前任,難不成是個男的?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驚訝蘇斂可能跟他一樣是同性戀,還是疑似前男友大半夜找上門,看似求複合。
心臟像是猛然收緊了一下,池妄雙手撐著欄杆,指尖泛白,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壓不住的戾氣。
還在愣神,顧安久碰了碰他的手臂:請叫我八卦小能手,謝謝。
有話直說。池妄不耐煩地開口,視線牢牢鎖定在樓下,還沒說完,到底在聊什麼。
顧安久一口氣全盤托出:問到了,那人也是一不良校霸,叫池晨風,天吶,該不會是來尋仇吧?
姓是哪個字?
跟你一樣啊。
尋仇還是追愛尚且不清楚,池妄站在原地,神色發冷,覺得以往那一聲聲的池哥有點兒燒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