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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物以類聚,蘇斂懶得再理,扭頭進了房間。
站得腿痠,池妄揚了揚手,推門進屋:晚安兄弟們,明天見。
看著對面空蕩蕩的房間,蘇斂沒忍住問了句:他那宿舍就一個人住?
對。這回小結巴倒是答得爽快,下一句又卡了殼,他是富、富、富
富二代。林衍好心幫他把他接上,妄爺家很有錢的,他幫我搞那些花裡胡哨的手段,真的純粹就是喜歡賺錢。
蘇斂解釦子的手頓住,他認識的池妄,家裡窮得響叮噹,真不像是裝出來的。
那會兒剛開始創業,只有兩套西裝來回換著穿,袖口都磨得發白。蘇斂那會兒還沒大學畢業,兩人窮到了一塊兒,那段日子簡直可以用悽風苦雨來形容。
過往太慘,不堪回首。
也許是後來出了什麼事,這人才會徹底變了樣。
蘇斂垂下眼,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故才會發生。
你好像很關心池妄。林衍安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神裡充滿探究。
蘇斂回過神來,重新裹回那層堅硬的外殼,冷漠道:沒有,只是隨口一問。
說完伴隨著一聲TIMI,又補了一句:我十一點睡覺,大家早休息。
言下之意很明顯,晚上別瞎折騰。
暗中被威脅的顧安久抖了一下按鍵盤的胖手,乖巧調低螢幕亮度。
沒辦法,人家拳頭硬,只能被迫向寢室黑惡勢力低頭。
蘇斂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四人同寢,這會兒覺得頭痛欲裂。
幾個室友都夠鬧心,一個睡得不安穩腳撞得床架直響,一個呼嚕聲連綿不絕高低起伏,還有一個結結巴巴說著夢話,花樣百出。
這運氣,寢室夜間交響樂團都他媽讓自己湊齊了。
斷斷續續被折騰了幾個小時,蘇斂盯著白得發亮的天花板,滿腦子都是迴圈的大悲咒。
一恍惚,莫名有點兒懷念那天跟池妄同住。那人睡相很好,一動不動,也沒什麼怪癖,一覺能到大天亮。
只是,他們現在這種半生不熟的關係,同住一寢,也不合適。
再一想到那天早上醒來無比社死的尷尬場景,還是不了吧。
蘇斂掀開被子,輕手輕腳下了床,捻開書桌上的小燈,把晚自習畫的重點快速過了一遍。
六點五十,另外三人陸陸續續起床,寢室開始慢慢熱鬧起來。
顧安久爬下樓梯,迷迷瞪瞪的盯著亮著的小燈:不會吧,你為了打賭這麼認真?挑燈夜讀呢。
鬧鈴響了一晚上,睡不著。
是嗎,我怎麼沒聽見?
因為您就是鬧鈴本鈴。
為了舍友之間的友愛,他忍了忍,到底沒說。
蘇斂合起寫滿筆記的習題冊,進浴室洗了把冷水臉,對著鏡子毫無感情的機械刷牙。
鏡面裡反射出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眼下一片青黑。
洗漱完畢,隨意牙刷往杯裡一扔,指向六點。
今日佔卜,三四象限,不好不壞,勉強湊合。
要考試的時候,校園裡的氛圍總是處處瀰漫著緊張。臨時抱佛腳嘴裡直唸叨的學生們從身邊匆匆而過,急促的腳步聲忽近忽遠,蘇斂抬頭看了眼天空,久違找到了校園生活的簡單充實。
好像穿越回來的感覺,也還不賴。
進入考場,蘇斂找到自己考位,不出意外果真在最後一個,前面好幾個位置空著。
另外三人零散分佈,他視線慢吞吞往旁邊掃,池妄的座位居然還在最靠前。
倒是也沒什麼值得高興,甚至內心毫無波動。
倒數第一和倒數第十有區別麼?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