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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色的校服鬆鬆垮垮掛在肩膀上,拉鍊滑開一半,露出裡面領口大敞的黑t,整個人從裡到外透露出一股渾不吝的不正經。
巧了,今日果然大吉。
收緊的心臟緩慢舒展開來,蘇斂快步走近,把垂直的落腳點搶佔,目光貪婪地仰頭看人。
圍牆一米來高,蘇斂微微仰頭。兩人視線碰上,對面漆黑的瞳孔沉鬱成一片。深不見底,像是漩渦,拽著人情不自禁靠得更近。
他感覺幾乎要喘不上氣,胸口劇烈起伏。一聲“池哥”還沒出口,心裡就開始泛酸。
“看什麼?”少年聲線散漫,混著溫熱的鼻息打在臉上,溼漉漉的,像是雨後的薄霧。
蘇斂壓下情緒,直勾勾盯著對方,神情逐漸困惑。
長得的確一模一樣,但和那個相愛幾年的男友,氣質簡直判若兩人。
二十來歲的池妄永遠一絲不苟的正裝,說話溫和,舉止穩重,不沾菸酒。
有時候他覺得簡直不像是凡人,毫無挑剔的完美。
左看右看,都和眼前這蹲沒蹲相的抽菸痞子哥對不上號。
怕認錯人,蘇斂喉結滾動,直截了當問:“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痞子哥臉頰微微凹陷下去,薄唇抿了口煙,淡淡的煙霧從唇縫裡溢位:“池妄,狂妄的妄。”
見人不動,他也懶得挪,出聲提醒:“同學,你擋著我翻牆逃課了。”
毫無掩飾,確實挺狂。
蘇斂被這一連串極度的反差氣笑,眼裡重逢的悸動瞬間被風吹散得一乾二淨。
他把耳機放在指節上繞成一團,放進褲兜,反唇相譏:“慫逼,有本事走正門。”
池妄側頭瞥了一眼不遠處大門口打盹的保安,指尖指著遠處的教學樓,又晃回腳下點了點,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沒學過數學麼?兩點之間,線段最短。”
蘇斂:“………”
你他媽小學數學也好意思嘚瑟?十七歲的池妄看起來腦子也不太好使。
“讓讓,我要跳了。”池妄微微半蹲,用眼神盯著蘇斂的站位。
“逃課去幹什麼?”蘇斂站在原地沒動,不肯讓步。
池妄夾著煙熟稔地彈了彈,濃眉輕揚:“你不也逃課?同道中人,莫問前路。”
褲兜裡的拳頭硬了硬,蘇斂忍住揍人衝動:“說人話。”
池妄覺得這人冷著臉管閒事怪有意思,補了一句:“晚自習無聊,去夜色補覺。”
夜色,夜總會名字麼?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地方。
蘇斂神色更冷了些:“這麼早睡什麼覺?”
“大半夜要撐著精力賺錢啊,很累的。”池妄耐心耗盡,把煙重新咬回嘴裡。
蘇斂擰眉:“接客?”
“嗯,算是吧。”池妄認真想了想,略微點頭。
蘇斂徹底無語,這是窮到十七歲就下海了?
他到底是為了個什麼傻逼玩意兒穿了回來?
那幾年對池妄的完美戀人濾鏡,不過三分鐘,稀里嘩啦碎了個徹底。
微風掃過,淡淡的煙霧又飄散過來,撲了一臉,火上澆油。
想到那張肺癌晚期病危通知,蘇斂暴躁地一把奪過猩紅的煙,杵滅在髒兮兮的圍牆上。
他緩緩後退三步,猛然側踢把人踹進圍牆:“抱歉,腳滑。”
無情敷衍,毫不走心。
被一腳踢下,池妄後背撞到旁邊的樹幹,悶哼了一聲,眉頭鎖緊。
他咬牙利落翻身而起,重新跨上圍牆跳下,猛然伸手揪住蘇斂的衣領。
一拉一扣,就把人壓在旁邊的圍牆上。兩人距離驟然縮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