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
她伸手環住他的腰,抱他抱得很緊很緊,似乎這樣就能給他些許的安全感。
“慎哥,”她的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我不介意,一點都不。”
方書漫難過地掉了淚,哭著哽咽道:“我心裡難受,慎哥。”
席慎澤把後來的事也都告訴了方書漫。
那天警察和法醫到現場勘查,席慎澤也不免被警察問了問他回到家裡後的一些情況。
趙玉明是負責他母親這個案子的法醫,經過對席慎澤母親的屍體檢查和解剖,法醫團隊確定她母親被強-奸過,死因是機械性窒息死亡。
而且,雖然現場被不知情的席慎澤無意識闖入破壞,但警察還是找到了兇手的指紋和毛髮,再結合從死者體內提取到的精-液,公安機關很快就將案件的兇手鎖定。
是附近收廢品站的那個五十多歲的跛腳老闆。
席慎澤認得這個人。
他母親席千凝經常照顧廢品站老闆的生意,偶爾包回餃子烙點餡餅也總會拿去送給對方嚐嚐,因為席千凝跟他說過廢品站老闆長得很像姥爺,還說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腿腳也不方便,挺不容易的,能幫襯就多幫襯吧。
席千凝也曾跟席慎澤吐露,她很對不起她的父親,她說她是被爸爸獨自撫養大的,到頭來非但沒能盡孝,還把父親氣死了。
席慎澤並不認識媽媽口中的姥爺,但他隱約記得母親每回提起姥爺,都很悔恨愧疚。
而,席千凝怎麼也想不到,她會被一個她善待如親人的人給迫害致死。
廢品站老闆當年在被審訊時,將席千凝對他發出的善意說成“勾引”。
“她一個單親媽媽,獨自帶著孩子住在這種破舊的小區裡,不就是想勾引個男的接盤好脫離這種貧困的生活?”
“我本來沒想弄死她,我就是想跟她玩玩。”
“那天下午,我進了她家,她給我倒水,然後我就說了來意,就是要跟她玩玩嘛,她反倒裝起清純來了,她讓我滾,還說她對我照顧不過就是看我是個瘸子行走不便才可憐我,我惱了,直接起身逼近她,她立刻就要叫,我捂住了她的嘴……我把她拖到床邊,扔到床上,不顧她的反抗,用枕頭壓她的口鼻防止她喊出聲求救,上了她。”
“然後她就窒息死了。”
“我很慌,不知道要怎麼收場,就把她擺成側躺著睡覺的姿勢,然後就跑了。”
這些話席慎澤沒有聽到,但警察局的案卷中都有記錄。
2003年,710單親媽媽出租屋死亡案。
死者是席慎澤的母親。
那時,他還叫,席慎擇。
母親是他唯一的親人。
隨著母親的去世,他成了一名孤兒。
後來在趙玉明的幫助下,席慎澤被鄺仕玉收養。
鄺仕玉在問席慎澤叫什麼的時候,席慎澤回答:“席慎擇,席千凝的席,慎重抉擇的慎擇。”
爺爺點了點頭,說:“寓意是好的。爺爺給你換一個字好不好?我們把提手擇換成點水的澤,好嗎?”
“為什麼?”他問。
不管遇到什麼人什麼事,都要慎重抉擇。這是媽媽讓他謹記在心的。
鄺仕玉摸著他的頭笑笑,溫柔回答:“席是你母親賦予你的姓氏,不可改,慎擇是你母親希望你能夠思而後行,做一個謹慎抉擇的人。不管是謹慎抉擇,還是謹慎其他什麼,有‘慎’已然足夠。”
“爺爺呢,想讓你知道,你是上天的恩澤。不管是之於你母親,還是之於我,你的到來,都是天降恩澤。”
“所以,叫慎——”鄺仕玉執起席慎澤的手,在他小小的掌心緩慢地寫下一個字,“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