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宗院,院門緊閉。
家裡的傭人都在外院,看起來一個個無精打采地,很是敷衍地在做著雜事。
宗院裡面,有幾個男男女女聚在一起,一個個都在唉聲嘆氣。
藍九霄百思不得其解,龍家大喜在即,不是應該歡天喜地的?至少應該是忙忙碌碌的啊!為什麼還要唉聲嘆氣呢?她利用神識再次“看”了過去。
緊閉的門內,或站或坐著一些人。一個個面色冷凝。
在他們的中間,放著一張榻榻米。
榻榻米上躺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老者身上蓋著一床厚厚的絨毯。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灰暗,給人下一刻就會斷氣了個感覺。
老者身旁不遠處的一把紅木椅子上,坐著一位面色蒼白滿臉羸弱的紫衣婦人。
紫衣婦人瘦巴巴的大眼眶裡,淚水嘩嘩往下直流,她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卻又不知道向誰說,整個人看起來下一刻就會暈厥過去。
藍九霄見四下根本無人注意,便悄悄來到宗院不遠處的牆頭邊,輕輕一躍,又上了一棵老樹。
透過老樹濃密的枝葉,不用消耗神識也足可以看清屋子裡的一舉一動。
就見一位看起來比紫衣婦人要年輕很多,身穿粉色長款風衣的少婦對老者身邊眼淚不停歇的紫衣婦人嗤道,
“大嫂!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添亂了!人家李家能看得上你家元赫,那是元赫的福氣!想不到他居然如此不知好歹!這要是我家元麒,我巴不得李小姐看上他呢!你們就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年輕婦人說完,不遠處坐著的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緊跟著說道,“是啊!整天哭哭啼啼的煩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死了人呢!”
“元麒住口!當著爺爺的面,說什麼呢!”一個長相與龍元郝有二三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對著少年呵斥道。
“住口什麼住口!難道元麒說的有錯嗎?只不過是讓他和李小姐訂婚而已,又不是讓他去死!犯得著悲傷離合的嗎?這樣不知好歹的人,死了倒也乾淨!”另一位年齡介於紫衣婦人和粉衣少婦中間的身穿天青色斗篷大衣的婦人也開口道。
“都給我住口!我龍鴻浩還沒有死呢!你們就如此對待你們大嫂?將來我老頭子一命歸西,你們還不得反了天!”
躺在榻榻米上的老者突然轉臉看向說話的幾個人,因為虛弱和氣憤,老者的胸口狠狠地起伏,口裡揣著大氣。嘴裡嚴厲地怒斥道。
“李家如此欺人過甚,你們身為龍氏子孫,龍家媳婦,非但不以為恥,我聽著你們這還是以此為榮了?啊?
一個斷了一隻手臂的棄子,何德何能成為我龍家的當家宗門大婦?何況還用的是如此令人不堪的手段?
李家對他們兩兄弟的折辱,是對我們龍家明目張膽的打壓和歧視,你們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當真是龍家的好兒孫啊!
老二!我對你,太失望了!你們都回去吧!讓我老頭子好好靜一靜。”老者撐著一口氣,將話說完,然後呼哧呼哧地揣著粗氣。
平靜了好一會兒,他才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身邊圍著的人快滾開。
可是,誰也沒有動彈。
還是那位粉衣少婦,站在那裡挑了挑眉,輕飄飄地開口說道,“老爺子,我這個人個性耿直,有什麼說什麼,您也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