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崔嬈微微一怔,趕緊答道:“我們出了清音觀的後門,我想到前邊樹林裡去走走,萱姐姐不願走,說想小溪邊坐會兒,我便一人去了樹林轉。待我從林子裡出來的時候,便聽人說萱姐姐已經先回來了,我也就跟著回來了。”
聽到這裡,桓氏狠狠瞪了崔嬈一眼,說道:“阿嬈,你明知道阿萱身體不好,怎麼不一直陪著她?如今阿萱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看你怎麼向你舅母交待?”
“阿容,你也別說阿嬈了。”張氏含淚嘆道,“你也聽靈安散人說了,這都是阿萱自己身子不好,怎麼怪得了阿嬈呢?”
聽了張氏的話,桓氏怔了怔,再開口時,便帶著哭音:“大嫂,我心裡難受啊!阿萱這丫頭,太讓人心疼了。”說罷便嗚咽著哭了起來。
桓氏這麼一說,張氏也開始抹起眼淚來:“阿容,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啊?這都是她的命呀!”
見母親與舅母這般模樣,崔嬈覺得有些不對勁,忙問道:“娘,舅母,你們說什麼呀?萱姐姐到底怎麼了?”
張氏哽咽道:“剛剛靈安散人故意將你與阿萱支到外面去,只留了我們在屋裡,就是想要與我細說阿萱的病情。”
“萱姐姐的病怎麼了?”崔嬈心裡一驚。
看這情形,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妙。
張氏泣聲說道:“靈安散人說,阿萱從胎裡出來身子骨便弱,本就不是長命之人,加之這丫頭心氣重,容易想不開,更容易引病。她還說阿萱之前受了刺激,邪氣鬱結於心,將身上的病灶引發且日益加重,到如今最多還能活兩年了。”
說到這裡,張氏抬頭望了望崔嬈,抽泣了兩聲,又說道:“靈安散人還讓我們這兩年事事順著她,讓她能夠歡歡喜喜地過完這最後兩年。”話一說完,張氏早已是淚流如注。
崔嬈卻是一懵。
桓萱只能活兩年了?
這個從小與自己一起長大的表姐,真的只能活兩年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這麼年輕,這麼美好,命運卻對她如此殘酷?
再抬起頭來,她已是淚流滿面。
為什麼,經歷兩世,桓萱都如此短命?
想到這裡,崔嬈忍不住哽咽起來。
突然,她想到,前世之時,從桓萱去世到現在,也差不多是兩年。
難道,桓萱註定活不過十九歲?
前世桓萱的死,與前世的謝潯並無關係?
這一切真的只是她的命?
正在這時,只聽門吱呀一聲,靈安散人推門走了出來。
張氏趕快撲上前去,顫聲問道:“散人,我女兒如何了?”
靈安散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我為她施針保心,應該無大礙了。”
聞言,張氏長出了一口氣,一臉感激道:“多謝散人相救!”
“醫者父母心,桓夫人不必客氣。不過,桓姑娘出門之前還好好的,一回來便是這般情形,應該是在外面受了大刺激。”靈安散人叮囑道,“你們要注意,不得讓她再頻繁受刺激,否則,用不著等兩年,她隨時便會斃命。”
聽了靈安散人的話,張氏的臉,一瞬間便變得蒼白,渾身哆嗦著,話都說不出來。
“散人,我們可以先進去看看阿萱嗎?”桓氏急切地問道。
“可以。”靈安散人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我出來時候,看見桓姑娘神情木訥,毫無生欲。如果你們想救她,讓她多活幾日,除了讓她有生的慾望,最好弄清楚她先前因何事如此激動,之後才可避免再次激到她。”
“我知道了。”張氏趕緊應道,“多謝散人。”說完便帶著桓氏與崔嬈進了屋去。
三人一進屋,便看見桓萱躺在榻上,面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