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倒是成了裝孩子十個月的陶罐了,就算認母和舅家,也是嫡母的。但是天家公主和旁人不同,他不敢有那個膽子繞過大長公主直接就讓那幾個庶子上了族譜。
到時候真追究起來,即使大長公主不在這個上面做文章,日後恐怕也有其他地方忽悠不如意。
天家可不會認那幾個便宜外甥的。
梁武心裡有事,連眼前出嫁的女兒也沒有心思去看了,滿心裡都是那幾個兒子。
“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宮事!”昌陽說完這麼一句,眼裡已經有些許水光,手上將她衣帶上的小囊繫好。
梁縈垂頭,嗓音裡也帶了一絲哭音,“唯唯。”
鄧不疑抬頭瞧見梁縈聘聘婷婷走過來,差點就要從袖子裡伸出手來。虧得身後還有侍從提醒,“主君!”
這一句總算是將他拉了回來,他站在那裡帶著些許少年郎獨有的羞澀,明亮的眼睛裡照進了火光,袀玄上也折出些許絳色。
梁縈眼睛微紅,鄧不疑看清楚的時候一愣,心下一緊,再也沒顧身後侍從有些著急的提醒,伸手握住她的手。
這一下,梁縈身後的侍女們也呆住了。
梁縈倒是沒嚇著,就這麼她和鄧不疑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出了門,鄧不疑將車上的繩子遞給她,讓她上了車,身上披上罩衣之後,親自給梁縈駕車繞著公主府邸跑了三圈之後,就帶著人回建成侯府邸上了。
女兒走了之後,昌陽坐在席上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嬌養了十幾年的女兒,這會就被個臭小子給接走了。
梁武看得出來昌陽心情不好,但是他也弄不明白為何昌陽會不喜,建成侯少年俊傑,而且又是外戚,深受天子喜愛,前途一片光明。這樣的夫婿長安城內也難得找出一個來。為何妻子還是不滿?
心中有疑問,梁武還是沒有問出口,他還有其他的事,“大長公主……”
“……”昌陽瞥了一眼丈夫,眼底湧出些許厭惡,當年她覺得梁武比姊姊家的那個稍微好點,但是眼下看來,其實不過是一樣的。
“天色不早了,君侯請回。”昌陽今日不會讓梁武留在府中,梁武年輕的時候的確稱得上俊美,但是年紀大了,眼睛裡頭都多了一層酒色的渾濁,瞧著哪裡還有年輕時候的模樣。
“大長公主……”梁武才來得及從嘴裡說出這兩個字來,就見著妻子已經從席上起來,直留給他一個背影。
梁武越發的摸不著頭腦了。
梁縈坐在車內,到了建成侯府已經將大門開啟,平常中門是不會開啟的,就算是主人回來也是在其他的門進出。
這一回大門開啟,讓新人的車進去。梁縈一下車,就被架著去和鄧不疑一起繼續接下來沒玩沒了的禮儀。
昏禮還是周禮,每一步都有它的含義,可惜梁縈只覺得頭暈目眩,等到侍女將鳳鳥雙聯杯放在她手中的時候,梁縈覺得自個差不多要解脫了。
喝完酒,梁縈由侍女扶著去新房裡頭。鄧不疑則要面對一大群賓客,尤其幾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客人正不懷好意的盯著他。
等到新婦已經離開,立刻圍上來。
到了此事,昏禮雖然是照著古禮,但等同喪儀這一點已經開始變化了。貴族昏禮大操大辦,抓著新郎灌酒,然後再看著醉酒的新郎打著擺子跳舞甚麼的,簡直是樂此不疲。
圍上來的人先是恭喜一番,然後就開始灌酒,鄧不疑瞪著眼被單敬幾個灌了幾鍾,去淨房回來一次之後,自己拿著漆觴和來客一個個的敬酒。一路過去,哪怕人都認得,心裡也恨不得這些傢伙趕緊走人了。
梁縈提前回到房內,鄧不疑這裡她之前就來過,但是今日再看,會覺得有些不一樣,那些帷帳地衣都已經換了贊新的,只不過榻邊氤氳繚繞的博山爐,看著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