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女。”徐女官看見有些憂心,雖然侯女的身體比之前要好上許多了,但是這麼寒冷,還是在輜車裡好一些吧?
“不必了。”梁縈當然知道徐女官想要說什麼,不過是外面寒冷容易得風寒之類。但是冬天裡她一日到晚除了看書就還是看書,一天下來腿都坐的發麻,哪怕靠著憑几都沒有多少緩解。
“就這麼走走吧。”鄧不疑看著路邊還沒有消融的雪。
這會還是有點冷的,寒風吹來臉蛋上就被吹得冰涼。長安的寒風雖然不比塞外,但是關中寒冬還是不容小覷。
梁縈一雙手都攏在袖中,過了一會她才和鄧不疑感嘆,“大家入宮還是可惜了點。禁中不比宮外,而且處處都得小心。”
梁縈不怎麼喜歡呆在宮內,哪怕是曹太后的長信殿。宮掖之中規矩頗多,而且說話也是最好想一想才說出口,脫口而出有時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既然大家去了,那麼還是有她的思量。”鄧不疑道,“大家見的又不是旁人,是中宮。中宮在的話,或許要比宮外還來的得志吧。”
鄧不疑說這話的時候,道路旁的一棵樹,樹上的樹葉已經凋落的差不多,光禿禿的枝椏上還留有殘雪。
“……”梁縈沉默一下,“你說的對。”
在皇后面前,比在一群學生的面前,自然是宮廷之中機會更大。兩人走了一段路,從里門那裡出去。
後面的家人和騎奴都是苦著臉,兩個人馬也不騎車也不做,這麼一路走回去,若是得風寒了還可怎麼是好?
梁縈最終還是沒有靠著兩條腿一路走回北第,她在徐女官近乎懇求的目光中還是上了輜車。建成侯府也在北第,所以這一路上鄧不疑都沒有分路揚鑣的意思,他看了一眼騎奴的馬匹,有些感嘆的上了自己的輜車。
居住在北第的都是權貴,甚至朝廷重臣,來往的輜車也大多裝潢華貴。
張女瑩今日也出門去張氏親族家中,她出來之後,母親蔡陽為了讓她多結識貴女,也是為了磨一磨她的性子,乾脆讓她多多出來走動。
“侯女,對面好似是陰平侯女。”外面傳來侍女低低的一聲。
張女瑩一聽眉頭蹙起來,“那又如何,裝作沒看見!”
按理兩家母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姊妹,道路上遇見應當是有所表示的,但是張女瑩也不想。她覺得自己被大母送出禁中,梁縈也應該在太后耳畔說了壞話。
梁縈派出去的人還沒走到張女瑩輜車面前,就看到那些人完全無視他。一旁的鄧不疑聽到家人回稟也有些驚訝,甚至將車廉抵開稍許,出來看。
蔡陽長公主府上的那些家人和騎奴簇擁著那一輛輜車走了。
那個家臣站在那裡,看著遠去的輜車有些傻眼。想來也是沒有想到對方會對人視而不見。鄧不疑看向梁縈的輜車。
已經有人反應過來,在輜車旁輕聲說些甚麼。
那人說完,輜車又繼續向前行駛。似乎沒有半點在意,鄧不疑心下也有些驚奇。
長信殿中此刻喜氣洋洋,曹太后將董美人宣來,賞賜了一些器物,並吩咐她好好養身子。董皇后看向自己族妹的眼神中也多了許多笑意。
若這一胎是個皇子,那麼就抱到椒房殿中,按照陛下的年紀,這個孩子倒還來的正好。只是這次她一定要好好照看。
董美人坐在席上,雙手下意識的放在小腹上,她知道自己進宮就是幫襯董皇后的,可是這事到臨頭,真的有身了,卻有些捨不得將孩子交到椒房殿手中,雖然知道有椒房殿在,自己孩子前途明亮,但為母之心,哪裡願意輕易將孩子交出去?
“陛下至——”小黃門在殿門唱道。
董皇后和董美人從席上起來,對已經進來的天子行禮。